李隆基上了殿。 群臣礼毕之后,陷入短暂的安静状态。 李隆基坐在上面,面目威严。 数十年的大唐天子,早已积累了无上威压。 大唐无数人的生死,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当然,这并不是说李隆基可以为所欲为地杀人。 自古那些皇帝看起来可以为所欲为地杀人,朝廷还可以正常运转,是因为那些皇帝帝王之术高超。 让人看起来轻轻松松,以为自己也可以。 如果真的以为自己也可以,大概率可能是杨广、崇祯之流了。 李隆基杀人,看似随心所欲,其实杀所有的人,都一定是有证据的。 而且不是自己执意要杀,是下面的人提出来,把证据摆出来之后,李隆基再“震怒”,再下手。 虽然也会引起恐慌,可是让下面的群体无法找到理由联合起来。 也让火力都集中在李林甫那里。 “陛下!”第一个出来的是户部侍郎王鉷,“臣有事要奏。” “王卿有何事,但说无妨。” “陛下,户部统计账目,总是会漏许多,这给户部的事务带来了许多不便之处。” “哦?”李隆基明知故问道,“户部统计账目,为何会遗漏?” 王鉷似有为难地犹豫起来。 “王卿有何话不能在朕的朝堂上直说的呢?” “陛下,户部所有的账目都没有问题,只是当统计到江东的时候,就出了问题。” 王鉷此话一出,朝堂上立刻响起阵阵议论声。 “肃静。”李林甫突然低沉地说了一句,议论声戛然而止。 但气氛已经完全不同。 王鉷表面上看似在说户部的账目,其实重点已经引到了江东。 他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李隆基疑惑道:“为何到了江东,账目就出现了问题?” “因为江东的账目,总是不经过户部。” 这话其实已经在给李隆基当众针对李倓的机会了。 李隆基说道:“朕记得,建宁的账目,倒是太子在看,也是太子在负责汇报?” 李亨立刻出列说道:“是的,建宁的账目,一直是臣在看,臣每月都会向陛下汇报。” “那这就不对了。” 刑部侍郎李献突然站出来,丝毫不给李亨这个太子留情面,当众否认道。 李亨却并不敢当众会对李献。 也许太子被大臣当着满朝文武欺负的情况,也只有在李隆基时代有了。 李献继续说道:“陛下,太子每个月都汇报江东的账目,不经过户部的审核,那这账目是否有大问题,无人得知啊!” “臣也觉得这事有蹊跷。”刑部尚书萧炅立刻站出来,趁势继续说道,“会不会存在这种情况,臣只是假设,会不会出现有人私自隐瞒账目真实情况,只向朝廷汇报一部分,另一部分自己藏起来。” 这下李亨就站不住了,萧炅你他妈的不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太子我要谋反吗! “萧炅,你此话何意!”李亨怒道。 “殿下息怒,我只是提出心中的疑惑。”萧炅立刻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这要是搁在以前,萧炅当着太子的面,得称臣。 后来在李隆基的不断削弱下,大臣面对太子,就不称臣了。 李亨想说点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来。 “陛下,臣绝对不敢隐瞒半分。”李亨转身对李隆基说道。 李隆基却坐在那里,神色冷淡,目光深邃,宛若一尊威严的雕像一样,有极大的压迫感。 “那建宁郡王是不是殿下之子呢?”大理寺卿徐峤也站了出来,他问道。 李亨立刻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了,他还是只能回答是。 “既然是,那建宁郡王为何又要杀崔皓和崔智?” “这……” “有人崔皓是当今大儒,为人正直,去苏州拜访建宁郡王,建宁郡王却杀了他,请问太子殿下,建宁郡王杀人理由何在?” “建宁说是因为崔皓在苏州辱骂皇室宗亲,他并未杀崔皓,是崔皓自己死的。” “自己死的,好端端一个大活人,自己死的?”大理寺少卿汪缘也站了出来,“殿下,您问问在场的满朝文武,他们是否相信,崔皓是自己死的?” “那你是何意?”李亨冷冷反问道,“建宁为何要杀他?” “那得问太子殿下您啊!”萧炅立刻说道。 “问我?”李亨脸色更加难看,“我怎么知道!” 萧炅说道:“建宁郡王谋反,是为了谁呢?” “你放肆!”李亨当场就翻脸了,“萧炅,你敢在此污蔑我!” 萧炅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道:“陛下,臣也只是实话实说,殿下却要威胁臣!” “殿下,到底有没有谋反,何不听听证人怎么说呢?” “哪个证人?” “崔晋!”萧炅立刻说道,“陛下,请宣崔晋入殿。” “准!” 李亨顿时额头冷汗如瀑。 他知道,今日李林甫的狗腿子们,是打算利用这件事搞事情了。 今天恐怕不会善了。 毕竟山东旧贵和地方官员,已经达成一致。 这其中牵涉到的利益太深太深。 再加上李隆基本就一直提防着李倓,李亨觉得这件事,恐怕已经回天乏术。 难怪之前去找那个逆子,那逆子也只能说躺着。 看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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