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德祖赞担忧地说道:“但听说狗皇帝在长安推行了一些新政,这些新政的目的就是为了增加国库收入,他未必掏不起这个钱。”
“赞普完全多虑了,臣都调查过,狗皇帝的新政,主要以税改为主,那样的税改,并不会顺利,去年年底地方官员纷纷提出反对意见,狗皇帝表现得强势,但终究无法压过天下人的意见,这种新政是无法持续下去的。”
“那你的意思是,今年我们有机会?”
“必然是有机会的。”严庄信誓旦旦地说道,“回纥人的背叛,逼迫狗皇帝拉长战线,增加军费,今年长安的主要难题是漠北和西域,但东北的局势又必须投入大量的军费来维持。”
“可以打?”赞普又进一步问道。
“完全可以打,但必须打得谨慎。”
“哦?”
“唐现在是四面临敌,四面开战,能坚持到最后一个的,收益最大,第一个被击败的会最惨。”
赤德祖赞看了看其他人。
“臣觉得严尚说的很有道理。”墀桑雅甫拉说道。
“臣也觉得严尚说的有道理。”洛德古囊恭说道,“我们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等待时机,等到西域和漠北打起来,我们再从陇右发兵。甚至臣觉得先不着急发兵,到时候就派人去威胁狗皇帝,威逼他从日月山撤兵,不然我们就集结全部兵力。”
“是的,赞普,我也赞同这样的做法,狗皇帝只能答应我们的要求。这在唐人的兵法里叫不战而屈人之兵。将唐军逼出日月山后,趁着唐军尚未完成部署,我们出奇兵。”
“好,那就按照你们说的做,等待时机。”
转眼已经到了三月,大明宫里的桃花开得正盛。
“陛下,去年官员和各镇俸禄已经全部发放完毕,官员加上吏员,总俸禄是一百二十万贯。各镇军费合计达到二千二百二十万贯,去年结余三百万贯。”
“铸钱呢?”
刘晏说道:“去年铸造铜钱一百八十万贯。”
李倓点了点头,他对这个数字还是比较满意的。
以现在的生产力,一年铸造一百八十万贯,已经非常可观。
“长安城的粮价呢?”
“已经下降到三百文一斗,去年关中产粮已经完全恢复,臣测算过,去年新的铜钱流入关中大约有三十万贯。如果没有这笔钱,粮价已经下降到大约一百五十文一斗。”
李倓脑子里还是估算着。
现在大唐的铸钱监已经全部运转起来,每天都有钱从钱监里运出来。
这些钱的用处也很简单,买军用物资。
朝廷四处开战,军用物资急缺,例如铁、粮食、盐、箭矢等等。
一旦这些钱通过朝廷的购买行为,流入到民间,民间的货币增加,物价适当的上涨就变得正常了。
三百文一斗,这个物价水平,在大唐算比较高了。
放在大宋,就是比较低的。
主要原因还是货币的供给量。
言下之意是,看似粮价高了,但民间的钱也多了。
李倓想了想,他觉得这个逻辑还不能如此粗暴简单。
他问道:“朝廷铸钱都从哪些地方购买物资?”
“是从各地商人那里,商人则从民间收集。假设臣是京畿的一个商人,朝廷向臣购买了箭矢,臣会让商社的人制造,至于原料则来源于商社从民间的购买。”
“每一环都是购买所得?”
“是的。”
刘晏知道圣人担心的地方在哪里。
朝廷向民间购买物资,这笔钱是从钱监里铸造出来的,朝廷的本意是买物资没错,但更希望钱能流入到各个阶层手中。
而不是被某一个阶层所把控。
“洛阳造船案后,两京的商社就出现了大规模的严查,两京商社的商人现在还是比较严格的遵循商社法的。年初刺史案也同样牵涉到了地方许多商人,官商勾结是对商社法和工人收入的一大危害,臣觉得这一次的严惩,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规范这些。”
“如此说来,找民间大量购买物资,钱流入到商人手里,还有一部分是可以流入到工人和其他原料提供者的手里的?”
“粮价就可以反应出来,如果钱只是到了商人口袋,财富过于集中,粮价是很容易下来的,只需要粮食供给多一些。但现在的粮食供给已经很多,粮价却还比天宝年间高,说明相当一部分人是有不错的收入的。不仅仅是朝廷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