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别人怎么议论，袁族长还是召开了长老会议，规定今年每户往社仓中多交一倍的粮食。 不但如此，还号召家中有余钱的，都要多存粮，说是河南那边遭了大水，朝廷要买粮食赈济灾民，今冬到明年春夏的粮食，怕是会涨价，多存点粮，心中不慌。 同时，严格要求各长老和各房头，不准扩大宣传，也要求族中嫁进来的媳妇，不要回娘家去嚷嚷，以免引起周边村镇的恐慌，形成抢粮潮。 袁家村屯粮的消息，到底还是被那些牵挂娘家的女人们，悄悄送了出去，以袁鸿亮为首的收粮队，在周边村子再也收不到粮食了。 这天早晨，袁鸿泰送秉生来上学，见前院里摆着一个木头订成的四边矮台子，台子有三尺见方，六寸来高，台面用碗口粗的木头密密地钉了一排，舜华正蹲在那里左看右看的，很满意的样子。 “这是什么？”袁鸿泰走上前，也打量着那个木头台子，半天看不出名堂，只好问道。 “幺叔，你跟我把这个东西拉到四爷爷那儿去，有好事。” 袁鸿泰不明就里，但也没有多说，两人把这个笨重的家伙抬上骡车，赶着车往码头镇去，却并没有去袁四爷那里，而是直接到了卖粮食的郑掌柜的仓库里。 郑掌柜大客户来了，笑盈盈地迎出来，却见舜华两人抬出一个奇怪的木头台子来。 “袁小姐，这是什么东西？”郑掌柜奇怪地问。 “掌柜的，把这个卡板用在你的仓库里，粮食袋子堆在这上面就不会受潮了，省了多少上下翻动的功夫！”舜华介绍道。 “呵呵，有那么好？”郑掌柜一看就明白它的用途了，又听说能省上下翻动的功夫，立即来了兴趣，“抬进来试试？” 袁鸿泰帮着舜华把笨重的卡板抬进仓库里，郑掌柜立即叫来伙计：搬几袋粮食来试试看。 舜华见他的粮食袋子都是直立着堆放，便指挥着伙计把袋子倒下来放，一层放四袋，第二层与第一层错开码放，第三层又与第二层错开码放，一连摞了八层，再高就够不着了。 一块卡板，竟堆放了原来两个位置上的货。 郑老板都看呆了，只是一块卡板，改变一下码放的方式，就能节省一半的空间！ 这块低矮的木头台子，可是后世仓库里的标配，一是隔绝潮气，二是标准堆放，提高空间利用率，三是便于机械搬运，这个世界没有机械，有前两个作用就够了。 “怎么样郑掌柜？您别看这一个小小的卡板，它隔绝了潮气，省了你上下翻动的人工和浪费的粮食。 二来呢，提高了仓库的利用率，用这个卡板，你的仓库可以多装一倍的货，换句话说，你装同样的货可以省出一半的仓库租金…… 这么好的工具，给你的仓库装备一批？” 郑掌柜早就心动，围着那个卡板和上面堆的货转了好几个圈，搓着手问道：“这个……卡板，多少钱一个？” “您看看，这全是用碗口粗的原木拼接而成，结实耐用，用上五年都不会坏，哪怕坏了，用钉子钉紧又可以再用。 这种规格的卡板，要四百六十文一只，这种放粮食、瓷器之类的重货用。还有一种用手臂粗的原木拼接而成，用于堆放茶叶之类的轻货，那种就只要三百六十文一只……” “这也太贵了！”郑老板摇着头说，“老朽这个仓库，最少要五百块，我算一下……，要两百多两银子？” “主要是铁钉贵，郑掌柜你看，这一张卡板就用了近二十根铁钉。”舜华指着木头上固定用的铁钉说。 “郑掌柜要这样算：这一块卡板用五年，第一，您这五年省下的翻仓的人工，第二，你这五年省下的那些浪费的粮食，第三，你这五年省下的仓库租金，这三项加起来是多少？是不是比您买卡板的数倍还多？” 郑掌柜捋着胡须，眼睛咕噜噜地转，在心里飞快的计算，最后笑着说：“袁家小姐真是伶牙俐齿，老朽都被你说服了，老朽订这么多货，袁小姐给个优惠价？” “郑掌柜照顾了我们的生意，我们的作坊少不得要买粮食，到时也来照顾您的生意，您迟早会赚回来的。”舜华一文都不少。 又磨了许久，舜华不为所动，旁边的袁鸿泰都想劝她适当地让一点了，想了想还是闭嘴没开口。 “服了你了，成交！”郑掌柜很干脆地做了决定。 袁鸿泰全程观摩，还没算明白账呢，舜华就谈成了一桩买卖。 她掏出几页纸，对袁鸿泰说：“幺叔，我们要和郑掌柜签份契约，您去请四爷爷来给咱们做个中人。” 袁四爷听说舜华卖了一种木台子给郑掌柜，怕她吃那个老狐狸的亏，锁上铺子就赶了过来。 “你没给她把把关？”他问袁鸿泰。 表鸿泰：……，我都没整明白呢，人家就把生意谈成了。 回去时，顺便拉了一车粮食回去，把郑掌柜高兴得，痛快地付了三成的订金，足八十两银子。 舜华嫌银子重，交给袁鸿泰收着，回去的路上，舜华才给袁鸿泰说了实话，她要把这桩买卖送给袁幺叔。 这大半年来，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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