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苦涩的笑容,眼眶里蓄满泪水:“再等等吧!师母。不是我阻挠你们母女相见,实在是白青还太小了……”
她到底是没让眼泪掉下来,哪怕十一年来她日子过得像苦瓜一样,早已失去早年的意气风发,但她深深记得老师的教诲,绝不轻易哭泣。
“内城的水太深,她需要时间变得更强,才不会被溺死……”
……
日光透过窗帘钻进如意殡仪馆的窗户,照亮阴暗的工作间。
白青睁开眼睛,神情略有些茫然。
她穿进诡异世界还不久,已经有点习惯昼夜颠倒的作息了。一觉醒来天亮了,一时竟不知今夕是何年。
已经醒来,她没有赖床的习惯,就直接起床了。毕竟是自己做老板的人,不受资本家的剥削,早点上班不会亏,提倡内卷。
拉开窗帘,看向墙上挂着的时钟。
八点十五分。
殡仪馆食堂早上八点开始供应早餐,她没有洗漱,直接溜达进食堂。
食堂大师傅正好端着一锅熬得浓稠的白粥走出来,白青上前搭手,帮大师傅把凉拌的小菜、卤的鸡蛋和一锅炒面摆在自助餐台上,这才拿碗舀粥。
食堂大师傅和白青已经熟悉了。
他是殡仪馆老板的近亲,也姓张,还有殡仪馆的股份。
他在殡仪馆上班拿工资的同时,也把殡仪馆当自己的产业经营,心里把殡仪馆当做家看待。
哪里忙不过来,他只要有空就会搭把手。
因此,他很欣赏有主人翁精神的白青——甭看这孩子年纪不大,却和殡仪馆的气场很搭,而且眼里有活儿。
大师傅招呼她:“尝尝这个。小火细沙炒的花生,特别香。”
一名灵车司机走进来,听到他说的话,喊道:“我也尝尝。”说着,直接从碗里抓起一把,捏碎一颗丢进嘴里。
“哟,香。小时候的味道,现在用沙炒花生的不多了。怎么想起做这个?”
大师傅说:“昨天小伦忙不过来,我去帮忙捡拾骨灰……”
小伦,张伦,殡仪馆焚化工。
“捡着、捡着,我忽然特别想吃沙炒的花生。昨天太忙,今儿一早才有工夫做。”
灵车司机嘴角抽搐:“……下次我再嘴贱问你为啥做某样菜,您行行好,别搭理我。”
白青没啥障碍,把花生剥出来吃掉。一口气吃下三枚鸡蛋,补充蛋白质,稠粥,碳水。然后摸着暖烘烘的肚子,回到工作间。
一直工作到接近十一点,才脱下工作服,仔细洗漱过后,离开殡仪馆。刚走到殡仪馆的门口,电话响了。
来电人,班长。一张青涩的面庞浮现在脑中。男性,处于变声期,特征:公鸭嗓。
电话接通,沙哑得像鸭子嘎嘎叫的声音传来——“白青,你什么时候到?蛋糕千万别忘记拿啦。”
去哪?
什么蛋糕?
原主的记忆复苏,今天居然是个特别的日子。高考结束,原主班上的学生自发组织的谢师宴就定在今天中午。
因为原主租住的公寓附近有一家经济实惠的知名蛋糕店,所以自提蛋糕的任务就交给她了。
为什么不派送?因为这家没有免费派送的服务。
可今天是班主任邀请她到家里吃饭的日子……白青回忆起昨天电话的内容,察觉到其中有误会。自己不可能不知道今天中午有谢师宴,却要求将吃饭的时间定在今天中午……那还有什么可说的,谢师宴上见面呗。
班长不等白青回答就挂断电话,听电话那一边嘈杂的声音,他显然很忙。
白青……白青只能先打车前往蛋糕店。
这家知名蛋糕店采用绿色系装饰,让人眼前一亮。白青站在洁净到没有一丝瑕疵的玻璃橱柜前,柜中全是各色蛋糕的模型。她对店里唯一一名店员说:“你好!我来取蛋糕。”
这名店员本来是背对着白青的,听到声音转过身。她穿着白色的裙子,系着绿色的围裙,面带微笑说:“码号话电的单下您,下一报请。”
白青:“……”
说的什么。
没听懂。
白青问:“我订的蛋糕,现在能取吗?”
店员微笑说:“码号话电。”
她说得比较慢,白青在心里重复两遍,竟然搞懂了。
她把话倒着说???
这是什么新的营销方式吗?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