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气阴。白青从床上醒来,看到旁边的宿三商睁着眼睛在发呆。泪水从他眼角滑落到蓬松的枕头里,淡淡的水汽在屋内弥漫。
白青已经习惯他的眼泪,从床头备着的抽纸盒里抽出纸巾,倾身上前替他擦干眼泪。再把一张手帕折起来,垫在他的面颊下方,白青进卫生间里更换衣物,出门吃早餐。等她带着一份热气腾腾的早餐回来,宿三商还躺在床上,但泪水已经止住,只是神情还有些恍惚。
白青把早餐放餐厅的桌子上,食堂今天有汤粉。浇头可以自己选择,有牛肉、泡椒肉丝、三鲜、酸菜肉丝等等。白青知道宿三商不喜食辣,给他带回来的是三鲜的。
除汤粉之外,还有一盅肉饼汤。
皮蛋肉饼汤,听起来怪怪的,味道竟然非常鲜美,接受不了皮蛋怪味的人都能喝。
这汤让白青想到自己原本世界某一个地方的特色名菜,瓦罐煨汤。当地还有白糖糕、拌粉等特色美食,但她只看过听过没有亲口吃过,不知道二者是不是一样的,不过她听李小义说起过,城隍庙的食堂大师傅每一位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不仅有拿手菜,还能代表地方菜系。
没准,白青吃到的还真的是正宗的。
鉴于肉饼汤太美味,白青决定安利给宿三商。
闻到食物的香味,宿三商彻底清醒过来。这样的情况不管发生几次,他都会觉得不好意思。吃完早饭之前,他都不敢看白青一眼。一个大男人时常哭泣在婚恋市场上,应该是减分的项目吧……
“你这次梦到什么啦?”
白青把脏衣服篓提出来,宿三商正在收拾餐具,连忙站起来说:“给我就好。”他接过脏衣服篓,分拣里面的衣物丢进洗衣机里,需要手洗的留下来。口中答道:“我梦到自己是一位祭司的孙子,全家都为皇帝服务。一日,一处黑色的雾气弥漫的穴/口被发现,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无法令它消失。这引起当地人的恐慌,民间还流传帝王失德的传言。帝王认为是祭司无能,下令让祭司的全族去填穴。只有‘我’在祭司的安排下活下来,却只能眼睁睁看亲人全部死去。后来,‘我’为报仇死在皇帝近卫军的剑下。根据梦中之人的衣着饰品,还有一些特定的制度,我猜测梦的时期应该是一千多年前的‘月朝’。”
梦中的情景都是无比真实的,宿三商在梦中的时候又没有现在的记忆。对他来说,每一段梦都像是真实的穿越,仿佛经历一段新的人生。
每一次,他的结局都挺惨的。
现在还不疯,只是每次做完梦都哭上一场已经是心智坚强了。
白青没有安慰他什么,知道任何安慰都是苍白的,别人永远不能对他的遭遇感同身受。而且,宿三商也不需要安慰。她认真思索起来,问道:“你梦里黑色的穴/口和诡力有关吗?”
白青自然的态度让宿三商觉得没那么尴尬了。他道:“我觉得那就是一个由诡力构成的地洞。我有空会查一下月朝的资料,搞明白此事。”
白青点点头。
宿三商去庭院里洗衣服,再把晒干的衣服收回来。其中有白青从诡域里穿回来的衣服,脏得洗衣机没办法清理干净。宿三商是手洗的,挂进柜子里的时候还能闻到淡淡的茉莉花香味。
香味来自洗衣液。
宿三商不用把行李装进箱子里,他有一张诡牌可以容纳物品。
白青将他送到停车场,看着他登上外勤车。
车子启动,两人隔窗相望,互相都觉得自己像是送丈夫出门的妻子/被妻子送出门的丈夫,红色的情丝喜气洋洋地浮现出来,在两人的手腕上缠绵的绕动,直到车子开远才重新消失不见,留下白青独自站在原地,思考自己和宿三商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过,这个问题她没有太在意,与人建立稳定关系本来就是一件困难的事情,顺其自然就好。
她的身旁,监狱司小姐姐的身影浮现出来。
城隍庙内,城隍和城隍的属官都可以随意地行走。他们平时也有公务,不能一直待在诡牌里。
“娘娘,丁芙一直吵嚷着要见你,否则不肯说出自己是怎么认识方有糖的。”
白青听到丁芙的名字就觉得头疼,问道:“丁芙是怎么对待方有糖的?”
“丁芙一直在折磨他。我听两人话里的意思,方有糖应该是曾经欺辱过丁芙,还追杀过她。”
白青对丁芙的过往有一些了解,她从小就在深山里被邪恶的组织抚养长大。如同祭祀河伯的童男童女一样,乃是给a等级诡异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