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露被抱回房间后才醒了过来,她忍受着身上的疼痛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映出的是蒋婆子那张微胖的脸,她想挣扎着坐起来,可身子却似有千斤重。
蒋婆子连忙伸出手按住了她,对她道:
“秋露姑娘,你身上的伤很重,我刚才去求了将军,好不容易才弄了点伤药给你擦了,你现在不要动,多休息......”
秋露看着蒋婆子,“蒋妈妈,谢谢您......”
除了这句谢谢,她真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她从小便被家人卖到了人牙子行,后来便进了将军府做下人。
从前倒还算过得自在,可自从秋月离开将军府以后,她和秋芳的噩梦便开始了。
这几个月以来,她每天都活在担惊受怕中,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惹怒了向兰芬,轻则是一顿谩骂,重则就像今日这般拳打脚踢。
蒋婆子看着眼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叹了一口气道:
“秋露姑娘,你还真能忍,要不是你今日昏了过去,我要替你检查伤口,还不知道你身上有这么多的旧伤.....”
她想起把秋露抱回房间,解开她的衣裙时看到的那一幕,简直是触目惊心!
她那雪白的肌肤上没有几个地方是好的,淤青一块接着一块,看着便知道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这几个月以来,你和秋芳姑娘是怎么忍下来的?如今这个院子里能走的都走了,你和秋芳再不想办法离开夫人,你们俩的小命迟早得交代在这里......”蒋婆子道。
秋露泪湿双腮,她抽泣着道:
“蒋妈妈,我们是奴才,哪敢说走就走啊,再说了,我和秋芳都是被卖进府里的,身契都在夫人手中,又能去哪里?走了也是一个死啊......”
蒋婆子摇摇头,低声说:“我今日看咱们这夫人的情况不太对,她有些不正常,打起人来下手也太重了,过去她可不这样......”
秋露道:“她以前的确不是这个样子,自从秋月姐姐离开以后,她就......”
秋露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蒋婆子却明白她后面要说的是什么。
她凑近秋露的耳边道:“秋露,现在只有一个人可以救你和秋芳,就看你敢不敢了?”
秋露听闻还有人可以救她,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希冀。
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这世上哪有不想好好活着的人啊。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伸出手抓住蒋婆子的衣襟:
“蒋妈妈,您快告诉我,谁能帮我?”
蒋婆子道:“在这将军府,除了夫人,谁才是这座宅子的主人?”
秋露一听蒋婆子指的是孙虎,眼中的光便迅速暗淡了下去。
“蒋妈妈,将军哪会管我一个小丫头的死活?再说了,现在将军几个月都不来夫人的院子了,我们都看不见他,他又怎会想起管我们?”
蒋婆子知道秋露没有明白她的意思,便附在她的耳边说了好一会儿。
秋露听蒋婆子说完那番话,眼睛睁得老大,好半天没有消化她话里的意思。
等到她终于想明白时,蒋婆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去了。
这次秋露受伤严重,硬是在床上躺了五日才恢复了体力。
这几日向兰芬也颇为安分,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将所有怒火都在秋露身上发泄完了,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这几日一直是秋芳在侍候她,倒也没再发生打骂事件。
这日傍晚时分,蒋婆子偷偷溜到秋露的房间跟她耳语了一阵。
当晚,待到院子里所有人都歇下,一个黑影悄悄溜出了向兰芬的院子,然后借着月色,悄悄向孙虎的书房而去。
而此时,孙虎刚和魏副官等人谈完事情,魏副官等刚离开,便看到有人又撩开了他的门帘。
“魏副官,你是忘记了什么东西吗?”
孙虎以为进来的是魏副官,头也没抬地问道。
可没有人回答他。
但是,一股非常好闻的脂粉香气突然窜进了他的鼻子,他不由得轻耸鼻子嗅了几下,抬眼看去,一个姑娘正向他走来,他刚才闻到的香气正是她带来的。
等到那个姑娘走近了,他这才认出来,“你不是夫人房里的秋露吗?这么晚独自到我的书房来,可是有事?”
只见秋露突然“啪”一声跪倒在地下,道:
“将军,求求您救救奴才,奴才在夫人的院子里快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