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义正十分兴奋,没想到,他刚在新的岗位工作了一周,上级就下达了新的任务。
他现在需要立刻将这个消息汇报给他的直属上线吴铭。
他是交通员,肩负的本就是传达各项秘密文件、信息等工作的重任。
此前他和吴铭有约定,如果有了新的任务或者消息传达,他就在自己宿舍的窗台上放一盆绿植。
关义正的宿舍窗台下面便是大街,又是二楼,只要有人从窗台下经过,很容易就能看到。
他知道吴铭之所以如此跟他约定,一定是他上下班必定会经过此处。
正值十月初,金秋时节,天黑的不算早。
关义正把绿植放在窗台的时候,天还亮着。
做完这一切,他又在心里反复记忆着刚才那封信里的内容,生怕自己漏掉了一个字。
其实,他在看第一遍的时候就已经全记住了,看第二遍只是为了更加保险。
此前他虽然从事了一段时间的交通员,但那时尚在国共合作时期,大家都一致抗日,至少表面上不那么水火不容,所以,关义正便没觉得特别紧张。
可如今日本人控制了大武汉,国民党和共产党均转入了地下。
在这种环境下无论做什么都是跟日本人对着干,风险极大,自然也更紧张。
他坐在自己的床沿上,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宿舍门。
他不知道吴铭会在什么时候联系自己,所以他一步也不敢离开。
当晚,他很晚才入睡,睡前心里还默念了一遍那封信上的内容。
第二天,关义正突然接到厂长派的任务,声称有批运往南方的布匹要通过船运公司发送,他让关义正亲自去船运公司接洽此事。
关义正没想到自己没等来吴铭亲自来找,反而是得到了这样一个可以正大光明到他身边的机会,他很是激动。
厂长分配完,见他还愣在那里没动,厂长不悦:
“关秘书,你是没听清还是不知道去鸿运船务公司怎么走?”
关义正这才惊觉自己竟然走神了,赶紧应道:
“厂长,我听清了,也知道路,我马上就去办。”
走出厂长办公室,关义正不禁有些懊恼。
【怎么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发呆呢?太不应该了!】
他不知道厂长是不是组织内的人,此时他只希望自己刚才的失态没有引起他的怀疑。
骑了一辆自行车,他快速到了吴铭所在的鸿运船务公司,以商谈业务的名义堂而皇之地见到了吴铭。
吴铭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人,他看见关义正后,先是如常寒暄了一番,关义正便提出请他们运送布匹一事,商谈运费及合同细节。
两人一边声音响亮地商谈着合作事宜,间隙里,关义正低声将自己收到的信息一字不差的复述了一遍给吴铭听。
吴铭没想到此次关义正送来的竟然是如此重大的情报,他心里翻江倒海,但面子上却仍波澜不惊,沉着应对着关义正,一个小时之后,两人才结束了商谈。
临离开时,吴铭低声吩咐:
“通知大家今晚八点到安全屋开会。”
关义正点点头表示听明白了,随后大声说:
“吴经理,那咱们这次合作就这么说定了,您安排好船舶就通知我们出货。”
吴铭也大声回应:
“关秘书,没问题,只是这合同还请拿回去请厂长尽快签字盖章,咱们的这次合作才算真正成功了。”
关义正赶紧道:
“吴经理,那是自然,此事厂长全权委托了我,他也跟我交过底,我们谈的价格在他接受的范围内,保证明天一早就把签字盖章后的合同送过来。”
两人边寒暄边往外走,在公司大门附近,吴铭停下了脚步。
此刻,两个人看起来表面都在谈刚才的合作,但内心里记挂的都是刚才关义正带来的消息。
之前被老张供出的那几个地下党员,也就是党组织派往武昌准备同吴铭一起建立武昌地下党组织的那几位核心党员,他们都被捕了,而且都非常顽强,没有一个人叛变。
他们一共有三个人,一个是发报专家,她是一个三十岁的女子,名叫苏巧手。
还有一个武器专家,他是一个三十七岁的男子,名叫武德高。
最后一个是情报专家,他最年长,四十五岁,名叫覃首莱。
关义正直觉这几个人的名字一定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