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以我为首,骆弈城与莫良一左一右护于我身侧,方现身房门处。
来人乃是六名身着统一黑甲的侍卫,那阵仗及傲然神色,令人一见便知必是出自高门权贵之家。
方才高声通传的乃是京生,却我等如今形容自是他辨不得的,而其身前尚有龙府老管家。
“顾公子,这几位乃是六皇子殿下随身护卫,得了六皇子殿下所差前来与公子传话的。”管家叔叔满面笑意,躬身塌背于房门前丈余之地立足回话。
那六人满是不屑之情,睥睨着立于门处数级石阶上的我似是满心不忿。为首之人反复打量于我,唇角微微往一侧上挑,轻视之意尽显无遗。
“你等有何事、何话需得传于我家公子,便速速言明吧。”莫良心生不悦,于这言辞便含了几分微怒之意的。
“放肆!”六人中最为右侧一人手扶腰间佩刀刀柄厉喝出声,“我等皆为皇家卫率,尔等乃是布衣白身草民,该是行礼参拜!何来如此不恭不敬?”
“你!”莫良已是再难抑火气,却被骆弈城蹙眉阻下。
“哈哈哈,皇家卫率?不知几位军爷官居几品啊?”胡济世坏笑自房中踱着方步缓缓挤出门来,朝着那几人便是冷哼无视。
“你又是何人?”
“哦,在下医者胡济世。”
“区区一个江湖游医。哼哼,信不信即便将你下狱关至终老亦是求告无门?”
“哦?”胡济世斜歪着头戏谑出声,“大可试试!”见已有两人欲要大步近前,方缓缓自怀中掏出一枚令牌晃于他等眼前,“既是皇家侍卫,这枚进宫令牌该是识得吧?”
六名侍卫见其所擒之物即刻迟疑不前。
“哼!一群侍卫竟是如此目中无人!看清楚,我乃御医院新任履职五品药胪掌部,较之尔等官阶如何啊?”
“这……”六人纷纷互望,虽是蹙眉不悦,却并未有何应对之语。
“各位兄台!”恰是此刻对峙之时,去而复返的周驰几近飞奔而至,喘息粗重却并未有防其言谈举止。只见周驰满面含笑,朝着六名侍卫拱手一礼,“末将周国公身前卫率、从六品校尉周驰。不知几位兄台寻访我家国公贵客顾公子有何公干?”
那六人互过了一记眼色,为首之人清了清嗓子肃声道,“周校尉有礼!我等奉六皇子之命特来传话与顾公子:六皇子听闻顾公子曾相助周老国公抗击匈奴,心生惜慕之情,特邀顾公子明日辰时三刻往之六皇子府赴约。既是已然通传完毕,我等便告辞了。”言罢几人转身便走,连礼数皆是不曾敷衍一下半分的。
周驰错愕抬眸望了我一眼,遂转身佯装相送之意,“哦哦,呵呵,几位兄台好走。”
龙府老管家仅是笑容微僵片刻,转瞬便是含笑引着一众皇家护卫离去;京生则是茫然望了我一眼即刻追着众人脚步而去。
“公子!”莫良急急回身满脸凝重之色。
我亦是微微蹙眉,却不得于此有何言语。
“顾公子,末将这便去寻国公告知此事。”周驰满是忧色欲行转身。
“驰兄且慢。”我赶紧唤住他,“先行回房一叙吧。”
“公子,会无好会、宴无好宴!咱们与那六皇子不曾相交,他断然不得如此仅因公子之名便这般诚挚一邀,何论那女子……”莫良纵使不得主宴厅内所有,却是笃定必然暗含危机。
“是啊师弟,方才景象已是那般险些剑拔弩张之势,恐是那位贵女有何责难于你之心仅是转由六皇子出面罢了。”骆弈城亦是心焦。
轩辕无痕双眉紧拧,“早知便不该参宴才是。仅是现下……公子,需知皇家之邀哪有推拒之理?”
“姑娘莫慌,还是容末将去请国公做主吧!”
胡济世往复看向他几人,尤是见得周驰这般神色,那凝疑、不解、探询眸光飘忽不定,却亦是忧心道,“不知姑娘如何令得六皇子侧目,却是,在下曾有耳闻,这六皇子于朝中乃是几近无存之态,常日除去吟诗抚琴、闲游猎奇便再无正事可言。恰如莫二公子所揣,恐是这其中尚有玄机啊。”微一迟疑,“欸,莫不是你有何得罪之处?”
“这个,”我长叹一声。
“哎呀胡军医,你可知皇家尚有一位明月公主?恐是她心慕少将军!”
“啊?”
“姑娘,末将这便往前厅去寻国公,你且稍候便是。”不及我有应,周驰已然急急起身奔了门外而去,那一道残影极快,竟连房门皆是忘了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