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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的时候,爷爷在老宅房头布了一面八卦镜,一条打神鞭,驱妖辟邪的,因为龙山精怪特别多,布设法器是为避免乱七八糟的东西打搅我媳妇。
老宅的房子是我和楽红绫的婚房,十八岁成亲之前,我既不能走,别人也不能进来。
所以,我只能陪着一口棺材过一年日子。
爷爷除了留给我一堆做法事的法器,钱没留下多少,办完丧事,一分没有了。
好在乡亲邻居们接济我,我吃起了百家饭,县里的学校也减免了我的学费,我能继续上学。
至于我媳妇,那就是一口棺材,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2002年10月底,龙山下起了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我把炕烧的热热的,正打算睡觉,忽然村里有人敲起了铜盆。
山村怪事多,什么鬼打墙、尸拌腿啥的,但凡遇到这类事情,就会有村民敲铜盆求助。
我很清楚自己的实力,帮不上什么忙,但小孩好奇心重,贴着玻璃窗往外瞧,只见余青青浑身是血,被她大伯背着,着急忙慌的往家跑。
余青青是我的班长,圆脸、大眼睛,一摇头两条大辫子来回甩,我觉得她特别好看,她受了伤,我也坐不住,穿上大袄出了门。
来到余青青家,屋里都是人,她坐在椅子上痛哭流涕,她妈也是泪水汨汨,替姑娘擦着满脸血,她身上的血是别人的,虽然状态不好,倒也没有受伤。
村长看到我,叹了口气:“可惜**爷走了。”
我凑到余青青身边,小声问:“班长,出啥事了?”
“我爸,被、被山里的大马猴给、给害**。”余青青抽抽噎噎的说。
我倒抽一口冷气,大马猴可不是普通的猴子,浑身紫**,脸如涂了一层金箔,平时躲在山里,白天不露面,老百姓认为就是老猴子修炼成精,但龙山里很多奇奇怪怪的事儿爷爷都和我说过,他说大马猴是修炼出元神的尸魅,大多都是女的,如果脸色塗金,那就是男的,一旦遇到大马猴,千万屏息静气,否则就会被它偷走元神。
按理说偷人元神是不会见血的,余青青身上的血又是从哪来的?
待了一会儿,我也帮不上忙,就先回去了,刚走到家门口一截路时,就看到一个裸男站在我家的院子里。
虽然他光着腚,但从背影我能看出来,是余青青的爹。
余叔满身薄霜,甚至挂了冰凌,但是他站的笔直,脑袋就像雷达,四面晃动。
这诡异的一幕,吓的我头皮一阵阵发麻,赶紧躲入一处墙角,偷偷观察余叔的动静。
余叔脑袋晃了一会儿,忽然一跃而起,伸手就将我爷爷布在门头的法器给摘了。
无魂而动,就是邪祟,法器突施法能,八卦镜上金光闪烁,打神鞭悬空游动,噼啪一声,金光、鞭绳几乎同时击打在余叔身上,他腾空而起,摔出十米开外,胸口烟雾缭绕,却死死抓着两件法器不松手。
这下看到他的正面,整张脸皮都被揭了,暗红的血肉中,嵌着数条黑黝黝的筋络,没了眼皮的眼球,瞪的又大又圆,此时正对着我,似乎能在这对眼球里,看见我的倒影。
那种巨大的恐惧感,就如同一股冰寒之气,从我前胸刺入,穿过体内脏器,又从后背溜了出去,如假包换的透心凉之感,我连大气都不敢喘,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与此同时,一个西装革履的人,从阴影中走出。
这套衣服也是余叔的,所以穿衣服的这位,十之**是大马猴了。
它居然将余叔的面皮,贴在自己的脸上,那种恐怖又诡异的状态,比东北零下几十度的天气更冻人。
大马猴特意整理了一下西服,伸手在我住的屋门上轻敲几下,柔声道:“楽姑娘,请问我能进屋吗?”
这货也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居然惦记上了我的媳妇,今晚装人而来,还企图进屋。
不过有一说一,大马猴的行为和人一样,这得修炼多少年,才能有的境界?
只是我媳妇压根没有肉身,只有一口棺材,有啥好看的?
大马猴显然不知内情,又敲门道:“楽姑娘,我没别的意思,只为一睹风采,您要是不反对,我就进来了?”
话音未落,屋门居然开了。
我虽然是个半大少年,但十七岁的年纪,多少也懂点人事,我媳妇给大马猴开了门,让他进去,这不就是给我带绿帽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