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源想了想,转头跟薛凌道:“看来,咱们今年这店得开到农历二十六。” 薛凌丝毫不担心,解释:“今年去帝都过年,肯定得坐飞机过去。小然然太小,一会儿要喝奶,一会儿要换尿布,在火车上得两天两夜至少——根本料理不来。咱们二十七八再飞过去也不迟,肯定赶得上过年。” 程天源点头,道:“到时提前打电话订票,你记得提醒我一下。” “好。”薛凌道:“工厂新年开工都比较晚,到时咱们要不就等过了元宵再回来。” 去年她也想留多几天,偏偏报社初八就上班了,所以她不得不早些回来。 现在她已经没在报社固定上班,也就不必有这样的担心。 “都行。”程天源知晓她一年到头都没怎么在娘家待,想在帝都陪父母留多一阵子,自然满口答应了。 店里的客人少了一些,薛凌拿起抹布擦柜台,收拾货品。 程天源想了想,忍不住问:“媳妇,你报社的工作还没能辞掉吗?那位老主任不是说要招人吗?怎么招了都快一年了,现在还招不到人啊?” 如今她工作忙,手头上不能兼职太多,怕她会太累。 翻译那边时间从没限定,什么时候做得出来,就什么时候汇过去给肖佳雪,根本不必担心需要赶工。 报社那边就不一样了,一周就得备一个小栏目,迟一天都不行。偶尔她有预先弄一两份儿,不必担心太迟。 有时碰巧服装店有事,她甚至还有晚上一两点加班算账本,根本挤不出时间去弄小栏目。 眼下她还多了一个小儿子,想必将来会更忙,能少一点儿负担就少一点。 薛凌苦笑解释:“这边真的没什么英语人才,我跟刘主任讲过好几次了,他在报社门口贴了招人告示,还在报纸上登过好几期,可惜都没人来应聘,他也无可奈何。我告诉他,说能干就尽量干,不能就只能辞职。他劝我再坚持一阵子,如果实在没人,就只能将栏目取消。” 她生小然然满月后,带了十几包喜糖和一筐橙子去报社。 同事们纷纷拿出礼物送给小孩子,有小衣服小棉袄,还有人让亲戚编了小摇篮,真的非常热情。 “大家同事过大半年,后来我又常常回报社,一直都算半个员工,跟大伙儿感情也好。如果真要辞职,我还有点儿舍不得呢!” 程天源听罢,内心很快明白过来。 她毕竟是高级知识分子,读书也高,跟报社的同事都比较有共同话题。 他们都是她在荣城这边的新朋友,如果辞职没过去了,没见面没联络,友情很快就淡下来,甚至是不再有机会见面。 “既然这样,那你看着办吧!如果实在做不出来,可以跟主任商量两周一版,或者半个月一版。” 薛凌点点头,解释:“我会量力而行的。翻译那本书还有二十来页,过年前一定争取完成。到时回帝都的时候,一并交给佳雪。至于还要不要翻,得看一看我有没有精力。” 程天源不舍得她太累,温声:“要不就拿小一本的书,别弄一大本。你今年这一本很厚,足足忙了一年还没完。你连坐月子的时候都忙着做翻译,当时我还担心你会伤了眼睛。” 村里的老人们都说,如果女人在坐月子的时候伤了哪一个部位,可能会成为一辈子的伤痛,以后若是遇到糟糕的天气,那个部位便会提前酸痛难受。 她坐月子时,天天抱着书本做翻译,可把他给担心坏了。 薛凌咯咯笑了,解释:“没事啊!我还是有注意休息的,中午有午睡,晚上早早就睡。当时坐月子的时候两个妈整天盯着我,加上你,我哪里敢乱来啊!” 程天源拿过抹布,低声:“没什么客人了,你去服装店那边收拾一下,这边我来就行。天气冷,你别泡冷水。” 薛凌知晓他是心疼自己,也没坚持,将抹布递给他,转身往服装店走去。 电话已经拿出来,搁在最靠外的地方,这样有电话打起来的时候,在商店里的众人才能听到。 好些天没来服装店这边,她见四周积了不少灰尘,便拿起扫帚扫地。 快扫好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 薛凌连忙擦手,凑前去接听。 “喂?” “喂?凌凌吗?我刘星啊!”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嗓音。 薛凌始料不及竟是刘星,忍不住问:“最近好吗?婚礼准备得怎么样了?” 刘星低低笑了,解释:“差不多了。农历十二月十五摆喜酒,记得到时跟你的爱人一定要来喝喜酒。整个报社的同事都要来,你可不能推辞啊!不然我和王青非生气不可!” “好勒!”薛凌满口应下,问:“是中午还是晚上?在哪儿摆啊?” 刘星解释:“在新房那边,中午十一点多。这几天我们已经将新房拾掇好,家具什么的也都备好了。我妈有空就过去打扫卫生,收拾得很干净。新房子比较大,到时加上客厅,应该能摆上个五六桌。两桌是同事,其他三桌是亲戚和朋友。还有十二天,但家里事情多,婚礼准备也一大堆事,我提前跟你说一声,邀请你和天源大哥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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