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锦虞笑道:“若是太后想见的话,国师应当会考虑考虑。”
乐正锦虞从观星楼上收回目光,不动声色地回视南宫邪,笑道:“哀家没兴致。”
虽然乐正锦瑟与秦贵妃的面色皆变得不佳,乐正无极的心情却是十分愉悦,南昭国向来对国师十分看中,多数人平生想见之一面都不能,眼下他竟前来为自己祈福,实在教他意外下欢喜地紧。
人年岁一大自然希望自己能够延年益寿,对于神佛之事也变得热忱起来。乐正无极早就想见一见这神机妙算的国师,奈何一直无机会,现在他就在观星楼上等着自己,如何叫他不激动?
他朗声笑道:“谁也不用跟着,朕自己一人上去。”
有人虽担心他的身子承受不住爬阶之苦,在他的兴奋下却不敢说出来。
南宫邪在众人沉默中扬笑回道:“孤王等人都不会跟着乐正伯伯,但这么高的楼宇,乐正伯伯你可要保重啊!”
乐正无极面上难得地露出顽色,对着南宫邪笑骂道:“当朕真的老地不能动弹了么?”他意味不明地扫视乐正锦虞道:“朕还未没用到连台阶都爬不了的程度,虞儿,你说呢?”
乐正锦虞灿烂一笑,带着蛊惑人心的妖媚,“愿皇上健如泰山。”
乐正无极大笑着开始拾阶而上,脚步虽微颤却真如他所说,这些台阶还奈何不了他。
不一会了,乐正无极便登到了顶端。
众人见他明黄色的龙寿图图案已经缩成了小点,站在白影旁边,同样模糊不已。
白影自乐正无极上了观星楼之后,似乎与他说了什么,乐正无极便恭敬地站于炉鼎后方,白影围着他缓缓旋转,偶尔从上空轻轻落下一句如玉珠般清润的声音。
盏茶时间过后,白影停顿了下来,他们便见乐正无极手捧着檀香状的长长物什朝天而拜。
乐正无极站在炉鼎后方,虔诚地闭着眼睛朝着东方而拜,三拜过后,他缓缓地睁开眼,将手中的檀香恭敬地插入到炉鼎上。
“国师,这样是不是就行了?”乐正无极盯着一旁临风而立的男子问道。
清润的声音明明极近却如虚无缥缈的天际传来,让乐正无极的心颤了又颤,“皇上身上的杀戮太重,隐隐有冤孽之气盘绕,只如此祈福,怕是远远不够的。”
未等男子继续说下去,乐正无极便不悦地打断他,“何为杀戮?哪一位帝王身上不都背负着数万人命?国师如此说是不是过于危言耸听了!”
男子摇摇头,“皇上若是执意如此想,即便神明也是无能为力…”
他忽地指着面前的炉鼎道:“皇上您看。”
乐正无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明明摆放着香灰的炉鼎内竟然翻涌起鲜血来,血红之色直撞入乐正无极老浊的眼睛。
“皇上还认为自己是对的么?”男子轻声说道。
乐正无极心中发寒,却是挣扎地怒道:“朕乃受命于天,岂能受——”
他倏地瞪大了双眼,只见炉鼎内翻滚的鲜血竟随着他的话而溢了出来,流淌在他的脚下。
他惊恐地看着面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低头只见自己的双脚已经沾满了鲜血,而再看男子,鲜血似乎长了眼睛般绕出他,他的足下依旧纤尘不染。
底下的人还未看到什么,只听见乐正无极震怒的辩驳声,再接着,无数鲜血竟顺着台阶从观星楼下流淌了下来。
众人皆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有站得离台阶近的人纷纷移脚避开。
众人的惶恐中,南宫邪忽地来到了乐正锦虞身边,对着沐雨惑人一笑,“孤王来保护你家太后可好?”
沐雨诧异地看着眼前年轻的君王,脚步却是不挪半分。
南宫邪欺上前,伸手碰了碰沐雨的脸庞,“小丫头年纪虽小,却是如此可人,改日孤王与东楚大帝讨了你好不好?”
见南宫邪笑眯眯地触碰自己的面颊,沐雨心中一阵发寒。
乐正锦虞不悦地冷哼道:“这里这么多如花美眷,圣上想要谁不是手到擒来,何必拿哀家的婢女开玩笑?”
说着,她带着沐雨往旁边挪了挪,抬头见鲜血已经快速地流到了地面上,眼底的讽笑更深。
在无人可见的地方,一块石子却直直地朝乐正锦虞的面门扣来。
感受到空气中的异样,沐雨连忙将乐正锦虞拉到身后,石子擦身而过。
乐正锦虞心下大惊,是谁想趁乱害她?!
南宫邪一脸无奈地看着她,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