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快速的睁眼,嘟囔着随手将脸上的雪块拂去,咒骂道:“这该死的鬼天气!”
一想到他们身娇肉贵的公主以后都要在这里生活,不免都生了心疼之意。
阿宝借着娇撵站稳,想起刚才隐约听到公主的惊呼声,立即问道:“公主,您还好吧?”
然而,她等了许久却没听见慕容绮苏出声回应。
她与阿絮两人疑惑地对视了一眼,又唤道:“公主——”难道是睡着了?
还是沉默。
阿絮有些不放心,悄悄地挑开撵帐一角朝里面探去。
“啊~”她骤然惊恐地退后一步,脚底一滑,整个人便摔倒在了雪地里。
阿宝望向阿絮,她的两只手倒撑着雪地,仿佛被冰雪传染,身体也如冰雕般僵硬,眼睛瞪着轿撵的方向,完全忘记了转动。全身上下只剩嘴角在不停地抽搐着。
正慢慢移着的队伍也停了下来,不明白公主的贴身婢女为何会落成了这副狼狈的模样。
阿宝也被她吓了一跳,待从她哆哆嗦嗦的唇形中辨出是“公主”二子,立刻掀开了撵帐。
众人也顾不得避讳冒犯,一眼望去,只见慕容绮苏身体歪倒着,胸口处正插了一支箭,头上的凤冠半垂下来,发间的朱钗七零八落,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巴大大的张开,双瞳泛白,面部扭曲,胸膛处的鲜血浸透了衣衫,将鲜亮的红色染成了墨色。
见此场景,队伍瞬间乱作了一团。
“公主!”侍卫快速上前。
阿宝也跟着跌倒在雪地上,公主竟然遇害了!
北宜国的官员尚等候在城门外,乐正彼邱的第一次大婚,无人敢不重视。
刚刚他们已经得到消息,西陵国的送嫁队伍已经到了雪山,只需再等片刻,就能迎接到新皇妃。
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斥着笑容,一个比一个灿烂,争先恐后地为新帝的大婚添一分喜气。没有人知晓雪山脚下正上演着一场悲剧。
直到有快马突然疾驰而来,众官员脸上的喜色皆被惊恐所替代。
怎么会——
人潮一哄而散,急切地往皇宫的方向涌去,“赶快禀告给皇上!”
街道准备欢迎新皇妃的人群见状面面相觑,究竟发生了何事让大人们都这般如丧考妣?
落雪无声,疲�q宫中一片宁静。
乐正锦虞咬着手里的苹果,味同嚼蜡。
南宫邪则乖巧地坐在她的身边,期盼地问道:“娘,好不好吃?”
他的手指还是被匕首割破了,小块的鲜血已经凝固,像一粒红豆黏在皮肤上,教人看着不舒服。
乐正锦虞把咬了半天才只咬了一小半的苹果扔还给他,“你自己尝尝。”是他削的就成鲜果了么?还装什么白痴!
她突然踢了踢他,“乐正彼邱大婚,你会不会出手?”
南宫邪就着她的牙印咬了口果肉,口水晶莹,“娘在说什么?”
他这种毫无心机的表情,给了乐正锦虞分析错误的错觉。
乐正锦虞索性不再搭理他,早先的杀他之心已经逐渐淡到无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南昭毁在乐正彼邱手里,便是对他最大的折磨。
可她还是忍不住地又道:“这可是次好机会。”
利用乐正彼邱大婚时的松懈逃回南昭,杀了葵初后再坐回自己的皇位上等死多好多体面!
若让她选择,就算自损八百,也要杀敌一千,得不偿失也好过什么也捞不到!
听见葵初的名字,正在啃苹果的人微顿了顿,却依旧若无其事地继续跟着她的牙痕舔咬。
乐正锦虞没了耐心,他愿意待在这里,她可不愿意,“我们——”
余光瞥见到突然进来的乐正彼邱,她立即改了口,笑容满面对南宫邪说道:“我们等会儿去看新娘子好不好?”
南宫邪眼睛一亮,“好啊!好啊!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恐怕你们的愿望要落空了。”乐正彼邱淡声道。
乐正锦虞这才意识到他的身上所着的还是之前白裘,讶然的问道:“皇上怎的还不换衣裳?”
乐正彼邱竟释然一笑,“慕容绮苏死了。”
“你杀了她?!”乐正锦虞音量陡然拔高。
她不在意那个公主是死是活,只是对乐正彼邱的执念与疯狂感到心惊。她从没想过帝王会产生只她一个的想法,后宫向来都是女人的憩息地,斗争的最佳场所,更是维系政权的重要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