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邪与慕容烨轩的失踪是他一手所造,可葵初离开南昭国却并没有半点预兆。想到半个时辰前得到的消息,他的心冰凉透顶。
这世上本没有绝对的隐秘,有心去查,便能猜出很多事情。
他从没有想过从小到大的师弟也会窥觑他的傻丫头,这个认知犹如一盆凉水自头顶泼下,令他脊骨发寒。
殿外瓢泼的大雨下个不停,瘦骨嶙峋的手指握紧,妖冶的淡蓝色缩成了一团,“背叛…”
谁都可以窥觑他的东西,只有葵初不行!
南宫邪站在他的身后同样盯着雨幕,金褐色眼睛闪烁不已,唯几的夜晚他没有去瑾瑜宫,没想到居然会被葵初捷足先登。
“东楚的余孽又开始作祟了,你准备怎么办?”他吃力地发声。
最近一段日子,南昭夺取的东楚城池格外不稳定,打着复国旗号反抗南昭的旧臣越来越猖獗,不知道是谁发起的,这次连东楚的百姓也跟着积极响应,有好几座城池已然告急。
乐正彼邱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虽然南宫邪将南昭的兵权都交给了他,但是短时间内他还不能公然地将南昭吞掉划为北宜国所有,西陵还在前方不知死活地对抗者南昭,更遑论目前北宜明面上还是西陵的盟友。
不只是南昭割分的那些城池告急,就连北宜国得到的那几座也是,朝廷这几日都在为这些事情烦忧。
“将百里氏与大泱的传闻放出。”让天下人都知道当初四国的始皇有多无耻,不顾道义,掠人家国。
南宫邪怀疑地看着他,“你想要为自己正名?”
此举岂不是将他自己与北宜国也推向了风头浪尖?难道还能蹦出个百里遗孤么?不甘心的人大有其在,一旦乐正彼邱的身世曝光,刺杀反对之声必定层出不穷。
这档口突然出了个百里氏收复九州,北宜国的朝臣首先就不会罢休。替换了他们的二皇子,潜伏在他们北宜国这么多年,任谁也咽不下这口气。
南宫邪丝毫不为自己担心,他现在成了阶下之囚,这把火怎么也烧不到他的头上。
乐正彼邱转身,将雨幕搁浅在身后,正视着南宫邪道:“谁说百里遗孤一定是我?”
话语间,沐雨走了进来,“主上,皇陵那日的刺客身份已查出。”
她的声音有些低沉,“是前楚的余党。”
乐正彼邱凝眉,“六皇子呢?”还是没有动静么?
“驿馆的人来报,六皇子已不知所踪。”沐雨如实道。
乐正彼邱反而笑了,“其他人呢?”那么多人不可能都能一起逃走吧?抛弃自家的臣仆可不是一个好主子。
“除了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陪嫁宫人之外,原先送嫁的侍卫与大人皆不见了踪影。”
南宫邪愕然,那些人少说也有数百名,重重包围下还能悄无声息地离开,那个蠢货是怎么做到的?他绝不相信慕容烨轩有这个能力。
乐正彼邱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去查查慕容烨天是否生还了。”他也不相信慕容烨轩有与他抗衡的实力。
南宫邪不解的望着他,封了穴道直接从山顶上扔下去,有生还的可能么?
乐正彼邱靠近,拍拍他肩膀并不存在的灰尘道:“命不该绝也说不定。”
世事难料,没有先杀了再扔下去终是隐患啊!
他的手忽然一顿,盯着南宫邪的目光逐渐犀利,“顺便去查一下,近期有无与宇文睿身形相似之人出现。”
感觉出自己的哑穴被松开,南宫邪试了试嗓子,“我亲自命人放的火。”也亲自看着他中毒而亡。
乐正彼邱将他那夜与自己所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他,“别太自信。”
南宫邪顿时哑口无言。
乐正彼邱越过他,“你现在即刻赶回南昭。”
“好。”南宫邪虽不愿相信自己出了纰漏,但还是遵从他的安排立即离开。
乐正彼邱的脚步停在沐雨身前,“人生难免会犯错误,只是错误可大可小,可一不可再,你明白么?”
沐雨顶着压力跪下,“奴婢明白。”她已经没有了被原谅的资格。
乐正彼邱不想再看见她,“你下去吧。”
他压了压眉心,原以为的稳操胜券,却一次又一次地失望透顶。
大雨让雪路变得更为泥泞,数道关卡城池车马难行。
疾驰的快马不小心踏入了水坑中,前蹄骤然不受控制地跛跪了下去。
南宫邪立即弃马而飞,有惊无险地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