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颜刻月,也只有一句:“回天乏术,约莫只有两年的时间。”
现在还剩下一年,距离谢南醉两个三年之约,也剩下一年。
“你打算得好,可纸包不住火。”
“包得住,包个十来年是没问了,天下该乱起来了,我这人最是胆小,惊鸿她清楚,只会当我这个懦弱的爹怕打仗躲了起来。”
雷勇笑呵呵的说着,眼角却逐渐湿润。
“是啊,天下快乱了。”谢南醉闻言垂眸,语气平静。
萧盈霁借兵,便是这天下大乱的开始,。
她要打南漓国,又或者说她要打楚西宸。
为报当年前往南漓等候一月,惨遭拒婚,备受侮辱返国的仇。
她去时有多张扬恣意。
回来时就有多狼狈,受人嗤笑,背地里嘲笑她的不在少数。
这仇,萧盈霁两年前国库空虚报不了,谢南醉帮了她一把。
她如今可以报了。
说起来,这场战还真是谢南醉一手促成的,否则要打起来起码还得几年后。
萧褚修称帝后灭十洲,夺权战南漓。
从前十洲分裂,逐个击破对于心机谋略皆不俗的萧褚修而言不是难事。
但如今的十洲,已经不是将来的西澄皇能染指的。
就连萧盈霁这个嚣张惯了的皇太女,到了十洲也只能认栽。
谢南醉早知道萧盈霁会来,也早知道她需要什么,所以一早准备好了,就等萧盈霁送上门来。
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萧盈霁离开时跨坐在高头大马之上,金甲红缨的赤马在阳光下闪烁着光。
萧盈霁回头看着站在侯爷府门前的谢南醉。
“我们还会再见的。”萧盈霁早已恢复了过来,面对谢南醉重回到以前的状态。
遥遥相望,谢南醉听言只是扯唇微笑,“自然会再见。”
毕竟仗打起来后,她会出现在战场上的。
萧盈霁很想撕开谢南醉这淡然虚伪的面具,看看内里的她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只可惜还不是时候,走之前的她深深看了谢南醉一眼,最后驾马带兵扬长而去。
目送她离开,谢南醉方才侧身看向一同出来送客的雷勇。
“该动身了,侯爷。”
“好。”
雷勇应了声。
他的脸色比起前几日还要难看几分,谢南醉总觉得他这种状态,都坚持不到颜刻月说的两年之期。
事实也如她所想。
雷勇死在了半年后,正是收服最后一洲,也是反抗拉扯最有力的一洲。
这一洲收复的当夜,侯爷府摆了庆功酒。
然而就在席间,雷勇忽然双眼一闭,就再也没有。
事情发生得突然,谢南醉在现场,自然能够安稳大局。
对内对外,雷勇都只是喝醉睡着了。
只有雷勇的心腹,以及谢南醉等人知晓他的情况。
雷翩翩失神的坐在床边,看着脸色惨白,气息微弱的雷勇,连哭都不会了。
“惊鸿?”胡群见她这模样,担忧轻唤了一声。
雷翩翩呆坐着,抬起眼顺着声音望去,眼神呆滞。
“惊鸿,侯爷他……”胡群斟酌着用词,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将这个残忍的事实告诉雷翩翩。
直到他朝谢南醉投去恳求的目光。
谢南醉无意插手这件事,她告诉过雷勇的。
纸包不住火。
就算能包得住,也得知晓这火势什么时候会变大。
雷勇自己没有谋算好一切,今日属实是他的问题。
见谢南醉没有开口的打算,胡群咬咬牙,快步走过她身侧,低声说了句:“楼主,借一步说话。”
谢南醉侧身看他快步朝外走去的背影,脚步挪动,跟在他身后出了屋子。
身后的屋门刚被人关上,走出来的胡群突然转身朝着身后的谢南醉下跪。
“你这是做什么?”谢南醉不解。
“恳请楼主替侯爷瞒下此事,翩翩她受不了的。”胡群额头抵住冰凉的地板,沉重地磕了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