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消息时,谢南醉的眉头轻皱了皱。
“死了多少人?”
“不少于二十五万。”
听到这个数字,谢南醉心里倒是没什么波动。
死亡于她而言,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像她对自己的生死并不在乎,对其他人的生死自然也不在乎。
她只是对使用这种计谋的人不齿。
“京城那边什么情况?”她问。
“消息也传了过去,民间百姓看不透,只觉得他们的战神叛国,如今都在街上游行,朝堂上清醒的倒不少,此前九皇子战功赫赫,如今再明显不过的栽赃了。”
“是啊,再明显不过了,楚西弈真是急不可耐。”
谢南醉眸色暗了暗。
他不动还能立于不败之地,如今动了,就是亲手将自己推向灭亡。
楚西宸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丝毫没有准备。
果不其然,在受冤半月,民间怨声载道时,京城出现了几个从被屠的阳新城逃出来的幸存者。
他们一路进京,只为求皇帝派兵抵御抵过。
而从他们的指认中,当日要求阳新城打开城门的人赫然是楚西弈的人。
这下子,原本压在楚西宸身上的冤案一下子翻了,人人喊打的反而成了楚西弈。
计谋不成,楚西弈直接强硬夺权。
夜袭皇城。
当晚,京中大街血流成河,数不清多少人死在了那一夜,将护城河的血都染红了去。
结果是早已经料到的。
楚西弈当场被清君侧的名义诛杀,当夜皇后自焚坤宁宫。
不过三日,接连发生的大事将病重昏迷已久的南漓皇苏醒。
他写下了退位诏书,传闻于九皇子。
楚西宸登基第二日,南漓皇死了。
不过他没有对外透露,秘不发丧,硬是拖到半个月。
为的不过是不想旁人觉得他这皇位来路不正。
一场大雪,将这长达两年的血腥埋在了地下。
南漓新帝御驾出征的消息,也是在这时传到了衿州。
彼时,谢南醉正与老夫人在房中下棋。
谢南醉的棋是老夫人教的。
但她不是。
只是两人下棋的路数却几乎没什么两样。
眼看着让了几子,让老夫人得以险胜,谢南醉故作无趣的摆摆手。
“祖母厉害,孙女下不过祖母。”
话音刚落,就见老夫人稍一起身,用手戳了她的脑袋一下。
“你少蒙骗我这个老婆子,分明是你让了我三子。”
“被祖母发现了。”谢南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心中想着下次要换个法子让。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声轻唤:“大小姐,历城来人了。”
谢南醉眸色一暗。
“知道了,让人等着,大小姐待会就去。”谢老夫人替谢南醉回了一句。
等听到人走了的声音,方才看她。
“怎么不应?”老夫人问。
谢南醉抿唇摇头,“没、只是……”
“放心不下我这个老家伙?”
“祖母年轻着呢。”谢南醉不赞同的否定。
说实话,谢老夫人的年纪在她看来确实年轻,但在这,也已经是寿命很长了。
谢老夫人瞧着她这模样,伸手拍了拍她搭在桌上的手。
“放心去吧。”
“再待会,不急的。”谢南醉拒绝。
其实她知道,此刻出去才是最要紧的。
只是屋内好暖和,她有那么一丝眷恋这温暖,不愿意离开。
“去吧,祖母在这等着你回来,再继续下棋。”谢老夫人又劝。
“好…”谢南醉垂眸点头。
她起身下了暖榻,宋蒻早已派侍女为谢南醉暖了个汤婆子送上来。
将汤婆子揣在手中,谢南醉这才看老夫人,朝她弯了弯膝。
“祖母保重。”
“去吧去吧。”
老夫人摆摆手。
谢南醉这才干脆转身离去。
在她踏出屋子的那一刻,一声叹息与风雪之音相融。
谢南醉来到前厅时,人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是谢知书的手下,谢南醉见过一面,倒是不知道名字。
“怎么了?”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