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调动那些得了疫病的士兵。
等等……得了疫病,士兵……
低头的拂云正等候着承受上首之人的怒火,却突然听见一声轻笑。
殿内不可能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发笑,除了贺寻机。
她诧异的抬了下眸,只见贺寻机站起身来,双臂一展。
“哈哈……谁说天不助朕,这便是在助朕啊……”
他边说边笑,眼眸里闪烁着兴奋与激动。
“陛下此话何意?”拂云有点不明白贺寻机为何发笑。
刚刚分明还动了怒,疫病一起,能否尽快处理减少伤亡都是一回事,更别提要攻打城池。
贺寻机将手放下,满脸愉悦道:“你还不明白吗?天赐疫病传染南漓,助朕不战而胜?”
他说到最后,整个身体都抑制不住的颤抖。
拂云皱紧眉,没想到贺寻机居然会有如此疯狂的想法。
此举若真的办下去,恐怕要死上几十上百万的人。
哪怕早已习惯了谢慈不将人命当回事,拂云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再三思索,她后退一步,跪伏在地道:“此举不妥,还请陛下三思。”
“不妥?”贺寻机不悦皱眉,“拂云,你也不听朕的话。”
拂云心中胆颤,咬牙解释:“陛下此举实在有伤天和,如今东池各地大肆降雨,本就引得民心惶惶……”
“民心惶惶与我何干?”贺寻机打断了她的话,脸上流露出几分不解。
并不是装的,而是他真如此觉得。
伤天和也好,暴雨百姓遭殃也好,民心惶惶也好,这些事情与他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想要动南漓,杀楚西宸而已。
他只是想谢南醉高兴,让她看见自己是有用的。
拂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贺寻机并不是一个称职的皇帝,这他们十二人心里是清楚的。
在他眼里的人命都不是人命,只是他为了达成目的工具。
这一点,拂云曾在另外一个人身上感受过,贺寻机是她一手培养的,自然也跟她一样。
她仿佛透过贺寻机看见了另外一个人,瞳孔颤动两下,最后闭眼低头,“臣明白了。”
贺寻机满意点头,转身回了皇位上。
“凡是因疫病而死的将士全部堆放在一起,秘密运输往南漓,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朕要听见南漓疫病传播开的消息。”
他的声音幽幽从上方传来,拂云身形微僵,最后无可奈何的领命退下。
东池国这一场接连降临各地的暴雨实在突然。
连下七日,大雨连绵不绝,一直没有停歇。
整个东池国笼罩在湿漉漉的水雾之中,到处弥漫着压抑的气味。
谢南醉站在客栈窗前,透过打开一指长的缝隙仰望天际,眉目沉冷。
她知道这一场暴雨会持续下上一个月的时间。
原本是上天安排给气运之子得以拿下东池的助力,现如今,却不知道会变成谁的工具。
恶劣的天气,对于寻常百姓而言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
家破人亡,不过一夕之间。
利用天时,在地利之处加以人和,促成整个计划。
然而真正的胜者,从始至终都在旁观者的座位上。
虞次安从外面走进来时,就瞧见谢南醉站在窗前凝视外面大雨,那一双深沉如墨的眼眸,谁也无法透过窥见起内心在想什么。
“虽然说你身体好了,可下着大雨满是寒气,你也不怕着凉?”他大步走进屋中。
谢南醉随手将窗户关上,朝一旁坐榻走去。
“我们来七天了,一到国都就开始下暴雨,到现在哪也没去,什么事也没干,我们到底来干嘛?”虞次安朝她走去,一脸纳闷。
要知道这次跟谢南醉同行,很大原因就是他想看谢南醉如何一展宏图,如何将三州五位帝王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七天了,他什么也没看见。
“快了。”谢南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