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醉双手抱胸,打量着眼前之人。
此人武功在地境,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
虽说刚刚持刀威胁,可从语气和动作上看,都可以看得出来他有多么生疏,应该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当然,更多是他的眼睛太清澈了。
谢南醉很少这么形容一个人,清澈得让人觉得礼貌而又愚蠢好糊弄。
一听到青衣十三楼,梅间月立马低头看了一下药瓶,果然从上方看见了青衣十三楼的图腾。
青衣十三楼的药不对外售卖,所以只有黑市买得到。
每次有货都被人哄抢,如今他居然有幸见到有这宝贝的人,还愿意给他。
梅间月的眸子微微发亮,将面罩扯下来,服药喝水一气呵成。
药效很快发作,原本还在流血的伤口逐渐止住。
不知道这药力有什么,刚刚还虚弱的身体也恢复了不少。
梅间月感受到身体的变化,一脸感激的朝谢南醉揖礼。
“多谢迟公子,刚刚慌忙间多有冒犯,还请公子恕罪。”
一点小小的好处,他便已经是卸下防备的姿态。
看着眼前这张清俊的脸,谢南醉摇头浅笑。
“无碍,不过有一事想问阁下,不知可否告知?”
“公子请问。”梅间月点头。
“阁下为何深夜重伤逃到此地?”谢南醉开门见山。
面对一个刚认识不到一刻钟的人,她是难得不拐弯抹角的说话。
梅间月眨了眨眼,“我…我收到密报,张桐率领部下来此与宝台王江宰会面,欲合盟谋取皇位。”
张桐,便是虞次安口中的张老狗,也是此次前来会盟的天境高手。
此次会盟的消息,连枫林阁都不擅自对外透露,她还是拿了通行令才问到的。
眼前这位梅间月梅公子的身份可是不简单啊。
这么想着,谢南醉带着疑惑问道:“所以阁下来此,是为阻止会盟?”
“正是!”梅间月郑重点头。
“为天下而来?”
“那不是……我和张桐有仇,知晓此次若是他与宝台王达成合盟,势力定会壮大百倍,到时候我就报不了仇了。”
梅间月说这话时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谢南醉一句为天下格局之大,和他来此的所为比起来,他简直太小家子气了些。
谢南醉倒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听他的说法,心里头出现了一个荒谬的猜测。
“你今夜该不会是去偷袭张桐了吧?”
“你怎么知道?”梅间月一脸吃惊。
谢南醉抬手扶额,“夜袭天境高手,阁下能活着跑到这里当真是有本事。”
梅间月好似以为这是在夸赞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因我父兄说过我的轻功三州天境高手都抓不到我,这才敢如此行事。”
“确实没被抓到。”谢南醉点点头附和一句。
“刚刚后面有人追我的,不过被我甩掉了,也是慌不择路,瞧见这边有屋落方才躲进来,没成想恰好躲进了有人的。”梅间月对谢南醉这个陌生人是半点没有隐瞒。
这般实诚的孩子,谢南醉几句话其实已经摸清楚了底子。
她扫了一眼屋内的血迹,刚打算让梅间月离开,就听见他一脸深沉道:“迟公子刚刚听我提及宝台王意欲谋反一事并不惊讶,也是为此事而来的吧?”
谢南醉有些惊讶的看他。
这份惊讶,也告诉了梅间月他猜得不错。
谢南醉正觉得梅间月这副深沉的模样,兴许她刚刚看走了眼。
梅间月就在她的注视下没装住那副深沉的表情,垮了一地。
他眼底带着恳求:“我能不能问公子到此是为什么?”
是奔赴宝台王而去,亦或是和他一样?
住在这里而不是跟张桐他们一样住在那边,应该是后者吧?
梅间月带着一抹十分容易看透的希冀。
就好像是只要谢南醉说了他所想的后者,他现在就能给谢南醉掏心掏肺一样。
谢南醉自然看透了,却并不打算利用这一点。
“我来此与宝台王有关,但与谋反之事无关。”
她说罢,眼看梅间月眼底的希冀一瞬破碎。
“这样啊……那就没我什么事了。”
没他什么事,那就要走人。
梅间月轻声喃喃着,目光朝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