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宝台王所居住的院落中站了一排排家丁。
江宰坐在院子里,极具压迫感的视线扫过已经被砍断手脚的赵生,落在地上泪流满面,抽泣不止的周夫人。
“贱妇,你有何话说?”他冰冷的声音在院内响起,令人不寒而栗。
周夫人抬头看向宝台王,她的眼睛因为哭得太多红肿如核桃,脸色惨白无血色,“王爷信我,这绝对是他人设计在害妾身,妾身没有……”
“没有,旁人都看在眼里,你跟我本王说陷害之人能做到这一步吗?”江宰起身走上前,在周夫人面前蹲下,一手扼住她的脸迫使她仰头。
“阿琴,本王自认待你不薄,你便是这么回报本王的。”
“王爷,妾身真的没有……”周夫人眼泪止不住的流下,她也不知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那样,赵生为何会出现在她房中。
又是谁将两人放在床上,做出那样的动作。
若不是如此,她大可以赵生和她是被人下了药丢在里面的。
江宰看着眼前这张脸,脑海中回忆着这些年。
周琴与他死去的前妻不同。
前妻出生海苍名门大家,知书达理,温和大方,嫁给他是必然的。
她是一个好妻子、好主母、好王妃,唯独不是一个好的枕边人。
她太理智了,也太强大,他稍有不慎走岔一步,被她的目光注视时就会觉得窘迫羞愧,好似做了天大的错事。
周琴与她不同,周琴是小门小户家女儿,无论他做什么,她都是蔓延的钦慕崇拜,哪怕他做错了什么,也不必担心。
因为她不懂,她盲目的崇拜、夸赞他。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心也一点点偏向周琴。
哪怕知道周琴有意接近他,想要攀龙附凤,那又怎么样呢?
可他好像忘了,周琴当年能为了攀龙附凤勾引有妇之夫,如今又怎么不能为了铲除江岸声,去勾引赵生。
她是一个豁得出去的人,能顶着压力不要权势地位,留在他身边当个无名无分的人。
如今也可以、也可以……
赵生可是张桐手下最得力的人之一。
此人手段不亚于张桐。
如今砍了赵生,他和张桐之间的合盟彻底崩塌,哪怕表面维持着,背地里也是不堪的。
江宰看着周琴,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在气周琴偷人背叛他,还是气她坏了大计,亦或是气她居然如此心狠,要对江岸声下死手。
分明他此前也提起过多次,打算立江景洵为世子。
是她自己说江景洵还小,要再历练两年。
他哪里知道是周琴的计策,若是太早立为世子,以江景洵的性子她再难掌控,到时候闯出大祸,她便没了最大的倚仗。
江宰眼里是失望、审视,还有浅显的杀意。
这对于与他相伴十多年的周琴而言,自然是瞬间就被捕捉到的。
她心下一沉,连忙扑进江宰怀里,用力抱住他的腰身,颤声道:“夫君,您真的不相信妾身吗?妾身的心都在夫君身上,妾身爱慕您,哪怕不知您的身份,也想与您在一起,哪怕知晓您是王爷,妾身也不计名分想要留在您身边,妾身真的不是这样的人啊!”
她哭得那样可怜,字字句句踩在了江宰的心上。
好半晌,他眼底的杀意胆怯了许多。
感受到怀中发抖的身体,江宰伸出手,轻缓搭在周琴背上。
“本王会派人去查,这段时间,你便搬去阁楼住吧,没什么事不要在府中走动。”
“王爷这是要软禁妾身?”周琴仰头颤声问道。
江宰沉默。
周琴也知道这已经是江宰能够做出最大的让步,扯起一丝勉强的笑,伸手想要摸一摸江宰的脸。
只是被江宰避开了。
他还是在意的。
周琴眸色黯了黯,“那王爷要查快点,还妾身一个清白。”
江宰点头起身,不甚留情的吩咐下人,“来人,送夫人去阁楼。”
周琴没有挣扎,任由着人将她带走,始终望着江宰的身影,直到离开了院子,她才敛住情绪,目光变得阴狠起来。
……
院内,江宰沉默了良久,瞥见地上早已不知昏迷多久的赵生,狠狠闭眼,“将他送去张桐那,让张桐处理。”
“是。”家丁们连忙上前将赵生抬走。
院内的下人也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