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哑的声音,带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了她的脸上。
谢南醉缓缓睁眼,如墨眸中倒映着火光,与眼前之人对视,勾唇一笑。
“你来了。”有几分虚弱的声音响起。
贺寻机愣了下,伸手扣住她的脉搏。
片刻后,他目露惊讶,“我以为你会有防备,抱歉,让你不舒服了。”
“谁让你无孔不入呢,我赶了两日的路,总不能什么都不用。”谢南醉十分淡然。
正是因为她表现得太淡然,才没有人发现她不知道何时中了毒。
毒素蔓延,四肢百骸被麻痹,无法动弹。
不知道是她哪句话戳中了贺寻机,他眼中突然浮现起笑意。
俯下身将额头贴近谢南醉,轻声道:“既然阿晏没有防住,那这局是我赢了。”
“嗯,你赢了。”
“阿晏可有奖励?”
“奖励你……”谢南醉似乎真的在思考。
贺寻机见状眼眸微亮,与她拉开距离,半蹲在她面前期待她的下文。
就是在这样的眼神之下,谢南醉不该能够动弹的手伸出,握住了他的脖颈。
“那就奖励你损失十五万大军吧。”
她唇眸带笑,贺寻机见她能动弹时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只是一瞬又变成与谢南醉有五分相似的笑。
分明被握住了命脉,只要谢南醉稍一用力他便会死,他却笑吟吟的看她。
“阿晏真厉害。”
十五万大军的性命,丝毫没有被贺寻机听入耳中。
他此刻满心满眼,只看得见谢南醉。
谢南醉对他的夸赞置之不理,“小疯子,你这样会输给我的。”
“阿晏不就是确信我在这里,大军不敢随意攻城吗?”贺寻机抬着头,声音低沉悦耳,“大军不能,可我能啊。”
谢南醉松开手,饶有兴致问:“做了什么?”
贺寻机有些不舍的看了眼抽回的手,起身摸了摸脖子,轻描淡写道:“抓了些人,都是城内官员的亲属,阿晏觉得在你们和亲人之间,他们会选择谁?”
这个问题不等谢南醉回答,暗中一道女声声音传来,替谢南醉回答了这句话。
“陛下不好了,那些人并非官员的亲属,而是旁人伪装的。”
这道声音不算陌生,谢南醉曾听过很多年。
所以在其话说完时,谢南醉精准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拂云,不打算出来见见我吗?我还挺好奇你跟在小慈身边,活成什么样了。”
暗中传来些许细微动静,只是人始终没有出来。
还是贺寻机开口,冷声道:“没听见阿晏说要见你吗?”
拂云的气息才终于彻底出现在议事堂内。
脚步声响起,一个戴着半边面具的女子出现在屋内。
她与谢南醉四目相对,却是无言。
“脸怎么了?”
没有质问背叛在情理之外又在意料之中,没有出声嘲讽,是谢南醉不屑于此。
可关心似的话语,却让拂云眼眸颤了颤。
不过是没有立刻回答问题,贺寻机眼中就划过一丝不耐烦。
想要开口问拂云是不是哑巴了,又顾忌谢南醉在他面前,只能强压下来这种冲动。
他的情绪越来越难控制了。
贺寻机很早之前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医师秘诊不出原因,他只当是自己心性没修好。
大概是因为离开了谢南醉的缘故。
从前在谢南醉面前,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情况。
除了谢南醉护谢知书的那一次。
他差点失控想杀了谢知书。
可谢南醉却警告他,为了谢知书警告他心太狠会死。
他从未觉得,原来一个人说出来的话是那么伤人,让他好心痛。
心痛得想将所有人杀了,这样谢南醉眼前就不会出现除他以外的第二个人。
拂云沉默了好半晌,才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被火烧的,不只是脸。”
确实不止。
在她有意用发遮掩的地方,仍旧可以看见一大块被火烧伤的皮肤。
谢南醉就是带有恶趣味的问问,当然不是关心。
看着别人难以启齿,用尽力气才将伤疤揭开给自己看,是多么有趣。
“真丑。”她道:“真可惜。”
她本可以不落到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