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离开。
而既然知道什么,就留有后手。
恐怕渊政王此刻正在幕后等着,什么时候给出全力一击,要彻底击溃宋麓舟。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被他们幻想着会以各种方式出现的渊政王,此刻正犹如一个死人般躺在床上。
红门坊,青衣十三楼在北渡京城的据点。
此刻聚集了多名医师。
面对自家楼主身上多处致命伤,诸位医师无不是满头大汗。
谢南醉伤得太重了。
见到谢南醉时,她们都闻到了冲鼻的血腥味,几乎要将人灌窒息。
谢南醉那时候还保持着清醒,踏入屋中后下令:“在我没醒之前谁也不要轻举妄动。”
之后她自己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屋门关闭与外界隔绝。
那一刻,她脸上仅剩的血色尽数褪去,吐了一大口血出来,吓坏了一众医师。
前面她表现得太过平静,以至于所有人下意识将她身上的血腥味当成与她交手那些人的。
直到谢南醉闭眼昏迷之后,她们褪去谢南醉身上的衣物,才看清她究竟伤得有多么严重。
询问下,他们从虞次安口中得知谢南醉一人对打了四名天境高手、近百地境。
医师们数日内不断进出这间屋子。
虞次安抱着自己的佩剑守在屋门前的石桌边,目光一瞬不眨的盯着屋门。
被困火场,身后就是倒塌的宫殿时他没慌,被一百五十二名杀手围攻时他没慌。
在亲眼看见一盆盆血水被端出屋子时,他不可否认心里慌了。
江岸声出去拿吃的回来时,看见的就是虞次安双目赤红,固执盯着屋门的身影。
他叹了口气,带着吃的走到石桌边,“次安,未晚不会有事的,你已经三日没休息了……”
“她又不是铁人,怎么可能没事。”虞次安转头看他,眼中布满红血丝。
那夜回来至今,除了包扎服药,他就不曾离开过这里。
江岸声看着他这样,实在不懂,又怕他身体吃不消。
“以未晚的武功……”
“你什么都不知道。”虞次安打断了江岸声,对方劝说的话都没说一半,他就好似知道人家要说什么。
江岸声虽然脾气很好,可虞次安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他也不会自讨没趣。
将吃的放在他面前之后,他十分平淡的说了句:“吃点吧,未晚昏迷你就是红门坊武功最高的,若是有人找过来,你至少要有力气护住红门坊。”
虞次安原本是吃不下一点东西,听了江岸声的话,还真强压着不适吃了点。
只是吃着吃着,他的神色变得落寞起来。
他说江岸声什么都不知道,他何尝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来京城的路上,谢南醉的状态明显不对,他当时给谢南醉把脉,那脉象根本不像是一个正常人,或者说不像是个活人。
不是脉象虚弱,而是那个脉象,怎么看人都不该是活着的。
若要形容谢南醉的情况,她就像是一个脆弱冰壳的容器,容器里容纳了数不清的气团,因为容器容不下他们,气团不断挤压冲撞着。
这不是一个脆冰壳子能够支撑得住的,早该破碎得再也拼凑不起来。
可偏偏壳子没碎。
谢南醉也是个活人,她没死。
虞次安不明白出发前还好好的谢南醉为什么突然会这样,更不明白,谢南醉为什么能在那样痛苦的情况下表现得如此风轻云淡。
甚至在他询问时,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
她在了然什么?
虞次安心中抓狂。
没人会告诉他答案。
他只能固执的守在这里,等谢南醉醒。
他真的有些害怕,若是他闭眼时谢南醉就死了呢?
若是谢南醉醒着,此刻不会在意他认为自己会死,因为谁都这么认为。
她会比较好奇虞次安害怕什么,她死了是什么令人害怕的事吗?
人都会死,她都死过好几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