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的沉默,云骞却难得大胆。
“主子不能理解也很正常,主子可曾想过,若主子并不是今日的自己,而是一个人人知晓的皇子妃,主子是否甘愿一直是那个没有姓名,人人见了只称皇子妃的存在?”
云骞的举例很实际。
“我曾经差点是,可我没让这件事发生,也没有辜负培养我的谢家。”谢南醉没被绕进去。
归根结底,她享受了谢家给予她的,没有理由为一己私利去做任何有损谢家的事情。
她承担起了谢家。
所以她和拂云还是不同。
这次轮到云骞沉默了。
因为事实是如此。
“她确实贪心,既要又要。”谢南醉道。
云骞无言以对,正如他自己所言。
拂云确实是贪心的。
正如谢南醉所言,她既要又要。
没有谢家,她只是一个孤儿。
她或许会成为乞丐,或许会被拐走卖出去。
总之她不会识字,不会习武。
不会有一切自以为“自由”的思想。
谢南醉经过云骞的解释已经明白了拂云。
许久的疑惑就这么消散了去。
马车也逐渐靠近皇宫大殿所在。
大雨倾盆。
谢南醉从马车上下来,抬头看了眼大殿的全貌。
云骞供她搀扶的手悬在半空,直到她站稳收手才放下。
“人已经安排好了,我陪主子进殿。”他压低声道。
谢南醉微颔首,带着他朝大殿走去。
殿门一推便打开,一股熟悉的香味迎面而来。
那是谢南醉在云庭居时喜欢燃的香。
也是章南特地为她调制用来养神的毒香。
许久没闻到这个香味,闻着倒是一如既往的让人舒心。
谢南醉扬眸看向前方,宫殿内不同于往日昏暗,早早点满了烛火,将大殿照亮。
殿外风雨猛烈,在打开门时卷进殿中,搅动烛火。
上首坐着一名身着玄衣的青年,青年不复从前,因为病痛的折磨让他脸色显露出病态的惨白。
许是很久没休息好了,他眼下一片乌青,眼中布满血丝。
瞧见谢南醉进殿时,唇角微微扬起,像极了诱惑人下地狱的鬼。
遥遥相望,贺寻机启唇哑声喊了句:“阿晏。”
这一声阿晏仿佛隔着十分遥远的距离,道不清情绪。
“下来,我不喜欢仰头看人。”谢南醉不急不慢朝前走去,语气一如既往。
坐在龙椅上的贺寻机闻言怔愣了下,很快起身朝她走来。
只是下台阶时脚步有些虚浮踉跄,看得出来他的身体状况已然差劲到了极点。
他加快脚步上前,一把将谢南醉揽入怀中。
“我好想你。”他闭上眼感受着谢南醉的存在,不再是梦中那般的距离,不再是画像里冷漠疏离的模样。
她见他时,总是眼中含笑的。
无论是怎样的笑都好,只要不是漠然便好。
谢南醉任由他抱着,目光扫过金碧辉煌的宫殿,这里的倒是比她在北渡的要好许多。
可见贺寻机那位昏君爹下了不少功夫在里面。
谢南醉的思绪不在贺寻机身上,迟迟没有等到回应的贺寻机松开谢南醉,一脸难过的扯住谢南醉的衣角。
“我们许久没见面了,你可有想我?”
“有,想你死。”谢南醉用安慰小孩的语气,说着最冷漠无情的话。
贺寻机却不在意,听到她说有,一扫面上阴翳之色,牵着她朝前走。
他牵着谢南醉走上龙椅所在的地方,指着那里道:“你喜欢这里,我送给你了,你可不可以多陪我几日?”
如同献宝一般的神色,并未引来谢南醉动容。
她顺着望去,走上前大大方方坐下。
“就算你不送我,这里也会是我的。”
她将手搭在扶手上,冰冷的温度自掌心传来,让人愈发清醒。
贺寻机蹲下身,仰头看她,“阿晏想过吗,这个位置若是你亲自拿,没那么好拿。”
“好不好拿是你说了算,能不能拿下,是我说了算。”谢南醉并不否认贺寻机所说。
“是啊,你的潜山军花了那么大的功夫营造出来的好名声,若是传出去你和我谈崩了,导致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