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瞧见章南,屋内坐下的几人表情都有些怪异。 当年,谢家虽然所有人都很尊敬章南,可他们都清楚章南做过什么恶事,若不是因为谢南醉,是绝不可能引狼入室。 自从几年前章南去东池消失后,渐渐的他们也都忘记了章南这么个人的存在。 今日一见,章南对上那么多熟人的目光倒是不觉得尴尬,一瘸一拐的朝着里面走去,瞧见谢南醉时虽然表现得还算自然,可眼底深处自然是有惧怕的。 即使恶如章南,这些时日以来他也成功领会了谢南醉的手段。 “上去瞧瞧。”谢南醉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如同命令的语气响起。 章南心里压着口气,缓步上前去为昏睡的谢老夫人把脉。 章南这人虽然是十成十的恶人,可他的医术没话讲。 他被贺寻机关在东池皇宫密牢之中折磨了几年,谢南醉不拿下皇宫将其翻个底朝天压根找不到人。 这也是她会先攻下东池的原因之一。 此刻,章南带着旁人给他准备的药箱上前,他把脉的动作都生疏了许多。 将手搭上帕子再脉,一双浑浊的小眼睛微微眯起,不复从前。 谢家二老相视一眼,都惊叹于他的变化,还有身为神医的章南,如今竟然成了一个瘸子。 他的腿是被贺寻机让人用铁锤一寸寸砸烂的。 虽然事后有派医师治疗,可什么医师能够比得上章南自己,他们的治疗,顶多是保住章南的性命。 如今几年过去,这腿再想好是不可能了。 章南把脉过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一盏茶功夫过去,他已经有了定论。 只见他收拾起东西,一步步来到谢南醉面前。 “有的治,不过她上岁数了,就算治好也没……”几年可活。 后面几个字,章南迫于谢南醉危险的目光只能默默咽下。 如今的他,当真是打心眼里惧怕谢南醉。 得到结论,谢南醉也放下心来。 “需要什么还跟从前一样去调,府上没有的就派人来告诉我,别耍花样,毕竟此行卓老也随行。” 谢南醉浅翘唇角,意味深长的一眼,让章南打了个寒颤。 “知道了,我这就去开药方,不过这病得静养一段时间,不要再随意挪动了。”他干巴巴的提醒了句,转身缓慢离去。 直到他离开了屋子,谢南醉才起身走到床边坐下。 谢老夫人微阖双目躺在榻上,眉头紧蹙,看上去似乎很是不舒服。 谢南醉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将她冰凉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低喃出声:“祖母,阿晏回来了。” “阿晏没有及时回来,祖母一定很失望吧?” “抱歉……” 柳芸闻言走到谢南醉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上,“阿晏,你祖母她清楚你在外的作为,她不会怪你,她对你能有如今的成就很是骄傲。” “你们唤我速归,我是知道的,我也猜到了,母亲,我是不是相当薄情?”谢南醉转头望向柳芸问道。 “自然不是。”柳芸听着这般问话,心疼不已。 旁人不清楚,她还不清楚谢南醉对老夫人的感情吗? 那是老夫人一手带大的孩子,谢南醉对老夫人那是最亲近的。 她只顾着心疼,故而没有察觉到,谢南醉问这话时眼中没有自责愧疚,只是眸光微闪着,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看望过谢老夫人,谢南醉便回了谢知书为她安排的住所。 府里头最清幽的小院,院后一大片竹林。 谢南醉刚进屋不久,外头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约莫四五人。 门一推开,一道男声清晰传入耳中,“你们在外面守着,莫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我与家主谈话。” “是。” 谢南醉抬眸望去,只见穿着一袭华服的青年走进来。 他身形比起上次见面也瘦了许多,面容俊朗,眼眸深沉,眉目间透露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 权利地位是一样好东西,它可以让曾经卑躬屈膝的人,变成如今这副透着贵气与压迫的模样。 “家主。”谢知书进了门,便对谢南醉恭敬行礼。 “嗯。” 谢南醉点点头,抬手示意入座。 谢知书快步上前落座,这才认罪,“此次京城一事是知书贪功冒进,还望家主恕罪。” “你和父亲都不是不慎重的人,此次会入套,恐怕是楚西宸帐下又添了一名高人。” “是有这么一人,此人名唤步拯,已经三次破了我与老师的计谋,否则早该在一月之前,南漓便该改姓谢了。”谢知书皱起眉,神色凝重。 这一路走来谢家不是没有遇到过难题,楚西宸身边也时不时就会出现几个能人异士来给他们添堵。 可像步拯这样连出三计,让谢家栽了三个跟头的,还是头一次。 “步拯……”谢南醉微眯起眸子,脑海中搜索着这一名字。 终于,在一个地方找到了对应得上的一号人。 “原来是他,居然提前这么多年出现。” 谢南醉的低喃声传入到谢知书耳中。 他疑惑挑眉,谢南醉却没有给他解答。 步拯,今年应该才二十岁,他本该在二十五岁那年,为楚西宸出谋献策,夺取中溯,之后一举成为南漓国的丞相,官居一品,位高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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