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告诉祖母,一定要好好养身体,等我回来。”谢南醉道。
听言,宋蒻明白什么,轻叹一声谢南醉又要离家,无奈应下,“是,奴会告诉老夫人的,也请陛下保重身体。”
“会的,章南我会留在府中为祖母调理身子,等来年,兴许我们祖孙二人就可以过上似从前在衿州一般的日子。”
谢南醉说罢带着秦泱离去。
宋蒻转身进屋,却瞧见床榻上之人并未如预想中的闭着眼。
“走了?”老夫人轻声问。
宋蒻走上前去,为老夫人理了理被褥,“您怎么没睡?”
“知道她要走舍不得睡,又怕打乱她的计划,装睡罢了。”
“您知道小姐要离开?”宋蒻意外道。
“她是我带大的,她有心事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舍不得我这把老骨头罢了……”老夫人叹息一声,又道:“你瞧瞧她还带了个与她相像的小丫头来见我,明面上是想让我教教她,实际上不就是让她给我解闷?”
“您啊,就是看得太通透,又总为小姐劳心,这不小姐走之前还嘱咐我跟你说,要好好养身体呢。”
“孩子在外,哪能不为她担忧,不过我瞧着她如今真是好许多了,想必是对章南用了些手段。”
“当年您明明知道是章南算计谢家,却还是为小姐入局,如今小姐好了,章南也认小姐当主子,老老实实为小姐办事。”
“唯一对不住的便是阿芸,明知道害她之人就在家中,却还要对其尊敬,只盼着他能对阿晏的身体更上心一点。”
“是啊……”
谁又能想到,多年前谢家主母有孕的消息传到京中,宫里那位便精心谋划一局,想要铲除腹中子。
腹中之子若是男,恐怕谢家要造反,若女,倒也无妨。
只是南漓皇没想到,章南有自己的私心。
背靠皇室所得,远不如拿捏谢家命脉得到的多。
所以他精心筹谋一局,让谢家哪怕知道下毒之人是他,也只能求助到他手中。
当年他造的孽,在东池的那几年,也都偿还了。
素来自视甚高、傲然无比的神医章南,不知道多少次低声下气地哀求贺寻机放过他。
甚至为了活下来装疯卖傻到那种程度。
饶是如此,他骨子里的傲气还是驱使他在见到谢南醉的第一眼出言不逊,现在的他,日日可都要遭受卓老的毒待。
他是医毒双绝,但卓老在毒术上的早已不比他差。
就算能解毒,那他一次毒还没解完又中了毒,就这么过去几个月,他便体会到比在贺寻机手中还要痛苦万倍的折磨。
如今到了谢南醉面前,也只能像条狗一样卑躬屈膝。
……
离开了谢老夫人的院子,谢南醉并没有回云庭居,而是带着秦泱去了一趟谢家地牢。
地牢阴暗潮湿,微弱的几盏灯点燃,让人不至于瞧不见路。
脚步声轻缓回荡,血腥味与霉味混在一起,充斥鼻尖。
“吱嘎!”
厚重沉闷的铁门打开的声音传来。
秦泱下意识抓紧了谢南醉的衣服。
谢家的地牢都是单人一间,不过与寻常牢房不同的是,谢家的地牢极其狭小,空间只能容纳一个人站着,甚至无法蹲下。
而被关进这里的人,最先用刑的便是他们的双腿。
几乎每走过一间,都可以看见关押在牢房中的人双手被吊着保持着站立的姿势,随便一点动作,都会牵动全身痛不欲生。
听到有人来,入夜后方才得到休息机会的人全都惊恐的睁开眼望过来。
然而看清来人时,却都是一脸茫然。
谢南醉并未去看那些人,带着秦泱一路朝着地牢最深处走去。
在最深处有一个特质牢笼,比之外面这些牢笼都要特别。
因为它的每一处地方都有刺,而且刺里注入了各种短效毒素。
这就意味着被关在其中的人不可以去触碰牢笼,若是一不小心中了毒,很有可能毒发导致又继续中毒,反复不断遭受短效毒的折磨。
狭小的空间,每一根沾染了毒素的刺距离皮肤都十分接近,被关押在其中的人在第一次发现毒后,便只能在漫长的时间里精神紧绷,担忧自己一个不小心被毒刺刺伤。
长此以往,精神崩溃。
谢南醉来到牢笼前时,看见的便是已经熬了三天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