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看她隐隐有跑出去的冲动,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住,厉声呵斥:“你疯啦?!”
“别拦着我!”
华妃力气大的差点让安陵容拉不住。
她现在满心的怒火,只想把皇后和太后弄死!
“即便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为我的孩子报仇!”
安陵容死死拉着她,低声厉喝:“你不要命,难道连你父亲和年希尧的命都不在乎了?!”
年世兰浑身巨震,一瞬间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是啊,她还有父亲,还有大哥。
她先前只顾了为二哥的死伤心难过,却忘了还有父亲和大哥!
二哥没了,可想而知他二人又该多难过。
安陵容见她终于安静下来,稍稍松了口气。
再这么发疯下去,她可就摁不住了。
倒不是不想让年世兰找皇后算账,而是现在年世兰要什么没什么。
哪怕是一鼓作气跑到了景仁宫,连宫门都进不去。
安陵容见提起年父和年希尧有用,又立刻道:“虽然年羹尧去世,但皇上到底是念着旧情的。若放在旁人身上,早就抄家灭族了,但你父亲和大哥也只是革职,并未伤及无辜。能保全性命实属不易。你若继续冲动,白费了自己的性命不说,连累了他二人怎么办?”
年世兰悲哀的瘫坐在地,满腹的凄凉无助:“是了,我不能连累父亲和大哥。可我如今什么都没了,还怎么为孩子报仇?”
安陵容将她拉了起来,低声劝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日后总会有机会的!”
年世兰坐着发愣,不一会儿看向安陵容:“你真的没有骗我,欢宜香当真和皇上无关?”
安陵容叹了口气,轻声道:“若换了恨不得让你死的人,定然会说这是皇上指使的,找的理由大抵是说皇上担心年家的权势过大,威胁到皇上。你也有这个怀疑,对不对?”
年世兰咬了咬唇,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有这个念头。
“那你就错了。”
安陵容在她身旁坐下,声音虽然不大但十分有说服力。
“当年九龙夺嫡多么炙热,你能不知?皇上还是王爷时,朝中大臣都不怎么看重他,反而允禩、允禵的拥护众多。你有孕时,养在府上的只有三阿哥。皇上那时未曾显露锋芒,便是皇上自己当年也不敢笃定就能赢。你便是生下阿哥,顶多也是个世子之位,皇上怎么会因此而忌惮?”
“你当时有孕,受到威胁的只有当初没了孩子的福晋,如今的皇后!”
事实上,对于这点安陵容也觉得很是莫名其妙。
九龙夺嫡那么危险,皇上当初根本没多少胜算,怎么就提前算计着登基以后的事了?
这就好比现代人买彩票,明明还没中奖就已经开始提前买房买车,宛如中奖了一般。
这种心态她实在想不明白,只能说皇上是被太后忽悠瘸了!
年世兰越听越是信服。
是了,当初皇上只是个王爷,有什么好忌惮二哥的?
自己那时可是侧福晋,若是生下阿哥,福晋可不就成了摆件?
她当下把心底最后一丝疑惑抛弃,坚信就是皇后和太后的错。
年世兰暗暗咬牙,但看向安陵容,心底又很是疑惑:“你为何要告知我这些,莫不是有什么目的?”
安陵容立刻露出感同身受的模样,摸了摸肚子。
“因为本宫和你一样曾受皇后一再的迫害。自是不想看她再逍遥下去。况且,你我之间并无深仇大恨。”
她顿了顿,突然就像脑子坏了一样,眸中露出担忧。
“便是皇上不说,本宫也知道他心底是有你的。若是你一直老老实实待在翊坤宫,本宫自是不会走这一趟。但你若是火烧碎玉轩,皇上再想护着你也没用了。你若是没了,皇上定然会难受,本宫实在不愿皇上难过。本宫只想皇上能开心些。”
年世兰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饶是已经听了不知多少次类似的言语,可她每次听到娴妃这么说都忍不住震惊。
这,这待多痴情才能做到这个地步啊?!
年世兰突然觉得,自己哪里是后宫第一痴情人,眼前的娴妃才是!
反正她是做不到这般爱屋及乌的,不打死那些争宠的人都算她仁慈了。
安陵容安抚好年世兰,让她老老实实待在翊坤宫,以后有什么消息了再告知对方才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