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我屋子里总是会少些东西。”
余嫣然一想到这就快哭了:“墨兰姐姐,你叮嘱过的我都记着,可……可无论我怎么看着,那些东西都会消失……”
她知道那是下人的手脚,可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且那些年她跟着父亲外放。
墨兰叮嘱时已经晚了,她母亲的陪嫁物品丢的七七八八。没有祖父祖母撑腰,她根本管不住下人。
甚至这背后……还有继母的手脚。
墨兰将她搂入怀中拍了拍,心里叹息。
余嫣然的生存环境实在太差了。
一个孝字就能压的她抬不起头。
而余老太太显然也不是个手腕强硬的。
甚至还比不上祖母。
但就连祖母,在来汴京之前,不也跟个摆设差不多?
表面上盛纮对她听从,实际上呢?
也就来了汴京,盛纮才开始对老太太重视起来。
毕竟老太太在汴京的人脉,远不是盛纮能够比拟的。
余老太太的性子温和,余嫣然的继母又比大娘子手腕高明许多。
如此一来,余嫣然可不就跟个小可怜一样?
“嫣然,现在有两条路。”
墨兰拉着余嫣然,看着她的眼睛道:“第一条路,是我同你一起打马球,把那簪子给赢回来。你是知道的,我马球打的还算可以。”
她说的虽然谦虚,但余嫣然哪里不知道,墨兰的马球那是一绝!
有墨兰帮忙,这发簪绝对能赢回来!
余嫣然的眼神亮了起来。
“那……墨兰姐姐,第二条路是什么?”
“第二条路。”
墨兰朝在一旁跃跃欲试,一副志在必得的余嫣红道:“让你三妹妹打,她马球打的也不错,旁人看她真心喜欢,也不会撕破脸相争。打完后,再让她把簪子还你。”
余嫣然的眸光一下子黯淡下来。
“墨兰姐姐,这怎么可能?三妹妹她……便是把那簪子毁了,也不会给我的。”
“若是旁的东西,她不还咱们也没有由头。可这是你母亲的陪嫁品,且簪子上刻着你的名字,根本容不得抵赖。”
墨兰眯起眸子,轻声问:“你母亲的陪嫁单子,你应该还留着吧?”
余嫣然点了点头,不明所以的望着她。
“既然如此,那就更好办了。”
墨兰看了眼余二郎,转过头对她道:“你这二弟弟,也是要科举的。你们家也是清流,在文官中声名显赫。像你们家,也是最重视脸面的。身为嫡长女,屋里的东西屡屡遭窃。母亲的陪嫁品尽数丢失,传扬出去,旁人会怎么想?会觉得你继母无能,还是觉得她故意苛待你这个原配所出的嫡长女?”
余嫣然紧了紧手,心里发怯。
“可……可爹爹不会让这种事传出去的,也不会让我大张旗鼓的找母亲陪嫁……”
明兰在一旁也有些担忧:“况且这种事若传出去,若旁人指责嫣然逼迫嫡母,不孝怎么办?”
墨兰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余嫣然额头:“你这个木鱼脑袋!你爹不同意,那你外祖母难道也不同意?你祖父祖母呢?你长在他们膝下,回去哭晕过去,他们还能不心疼?
况且也不是真要传扬出去,只需要做个样子,再拿你二弟要科举一事做文章。他帮着自己亲妹妹一起夺取嫡长姐的陪嫁品,这事传扬出去,他名声还要吗?只要你敢豁出去,你爹和你继母自然会投鼠忌器!”
墨兰又转头对明兰道:“只要嫣然咬死了是要将偷了自己物品的下人扭送官府,而不提她继母的事,旁人又怎么指责嫣然逼迫嫡母呢?身为女儿,连自己母亲的陪嫁丢了都不去找,那才是真正的不孝。”
余嫣然眼中闪过纠结之色。
这两条路都好,可她也怕……怕自己真这么做的,以后在继母手下更难讨生活。
且自己婚事还在继母手中掌控……
墨兰知道她的忌惮后,忍不住皱眉:“难道你以为自己不闹,你继母就会给找个好人家?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这样忍气吞声,她只会更加放肆。反正你情况再糟又能糟糕到哪去?”
都已经是绝地了,不反击也是如此。反击了,还能捞点好处。
况且余老太太对余嫣然也不是虚心假意,是真心疼爱这个孙女。
余嫣然的继母若做的太过,余老太太也不能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