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代,整个大明文化水平偏低,一村或有一两个读书人就是这村的光荣,人们自然而然的便对读书人敬畏有加,即便是一个小小童生与百姓路遇,不管老人孩子都要退避道旁恭敬问候。
闻听吕世是个文士,过天星连忙再次上前恭敬见礼,口称先生。
吕世笑着道:“不要听赵家哥哥胡说,我不过是识几个字,没来由的生分了你我兄弟之情,我们还是兄弟相称的好。”
当时过天星哈哈大笑,能与一个文士称兄道弟,立刻脸上就有了荣光。
客气一番之后,三人互相拉着,大步入寨。
吕世进了山寨,再看山寨里面更是乱哄哄的不成样子,偌大的一个广场,周边盖了不少茅屋草舍。房前屋后或坐或站的年轻人手里或有刀枪,但更多的是削尖了头的木棍,东一群西一伙的在那里或晒太阳,或是打闹,哪里有半点训练有素的兵丁样子。
而广场周边的茅草房里,更是有妇女孩童老人出入其间,看到这,吕世才知道,与其说这个山寨是强盗窝,还不如说是流民避难所来的更贴切些。
这也是大明义军的真实写照吧,连后来的李自成张献忠那等大的义军,流徙千里也是拖家带口,军里设有老营的。说是义军还不是流民大迁徙?全民皆兵,也是全兵皆民,胜则一拥而上,败则一溃千里,这也是明末农民起义军的一大特色。
这也就是现在官府边军忙于对付蒙古无力清剿,若果哪天官府腾出手来,就以这样的乌合之众还不一鼓而下?唉,农民就是农民,的确是缺少了组织性和远见,只能是窝在一地做个土匪剪径勾当,成不了大事。
穿过吵吵嚷嚷的广场,来到校场尽头整个山寨唯一的高大厅堂,厅堂有两层台阶,大门洞开,看到里面偌大山墙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义气千秋”字样,在这土匪窝子里有这样的语句却是有点不伦不类了。这就是所谓的聚义分赃厅吧。
众人进来,那过天星让赵大海上座,赵大海坚决不从,如此又是乱哄哄谦让一阵,才最终各安本位坐下。
“恩人看来是星夜前来,定是有大事,咱们都是过命的交情,也不要虚文,有什么事情,风里火里,走上便是。”过天星爽快,直接奔如正题。
“好,还是兄弟爽快。“赵大海一拍椅子扶手赞一声,然后道:“只是这恩人一词以后不要再提,你我就是兄弟相称,这样才不觉生分。”
那过天星也是爽快,当下道:“就依着哥哥,我们就兄弟相称,对了,哥哥还没告诉我你的来意呢?”|
赵大海也不客套,当下道:“哥哥知道兄弟你信义,这次哥哥来还真的有事相求,不过这事难办,就是难以启齿。”
“都是兄弟,天大的事情也不过是等闲,哥哥且说来。”此言一出,便显露了过天星豪侠仗义的本色。
不等赵大海开口,吕世抢言微笑道:“我和赵哥哥来,却是送一场大富贵来的,只是不知道过天星大当家的可愿意去取?”
赵大海言说,那是从交情恩义下手,吕世之言便是从利益交割上行棋,这就是谈叛的艺术。
吕世这一说,那过天星还有下手二当家立刻就来了兴趣,都把脖子伸出来等着吕世下文。
吕世云淡风轻的道:“所说的大富贵其实也不大,不过是几万石的粮食,几万两的银钱罢了。”
此话一出,当时过天星一个不留神,差点坐到地上。连忙狼狈的站稳,急切的追问道:“先生可是拿我等说笑开心?那粮食在哪里?”过天星正为断炊发愁,一听有几万石的粮食。眼睛都红了,真有这几万石的粮食,这满山寨老小的过冬就不成问题了。
“都是自己兄弟,哪里还要拿你开心?”吕世在过天星只追问粮食而不问银钱,便看出该人豁达大度,对山寨百姓关切,认定此人可交。
“不是说笑就好。”也觉得自己失态,过天星嘿嘿笑着辩解,但马上又急着追问道:“先生说说那粮食在哪里?”眼睛里满是急迫。
吕世不去回答这问题,只是笑着道:“想来大当家的知道,这陕西大旱,各地存粮有限,但惟驻兵山左近,有小弟风车之力,却是一个难得的好收成,每亩地的产出竟然高过往年。”
“这事我知道,我的探子也去过那里,看到那沿河之地风车处处,把个沿河之地浇灌的丰收富足,却不想却是先生的手段,好,真的好。”说道这里不由老脸一红道:“哥哥不要多心,我知道那驻兵山是你老哥的地头,我是不敢劫掠的,只是派出探子探个究竟,然后找些银钱准备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