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主写了求援书子去,那些临县官员肯定不予理睬,贼人都蜂拥来本县,正是随了他们心愿,坐个隔山观火的心思,到那时大人到府尊处正可以告他们一个以邻为壑,见难不救之罪,让他们先恶了上峰,而等一旦事完,在巡抚府尊那里就更显得东主干练大才,那些同僚卑鄙无耻,两厢比较,不立判高下?到那时升迁还难吗?此为一石三鸟,何乐而不为呢?”
“高,高,实在是高。”张县令一时大乐,正是凭借这个整治那些与自己相争的同僚,到时候自己仕途里再没有与自己相争之人了。
想及此处更是大乐,当下许愿道:“等本官有飞黄腾达之日定不忘三位先生赞画之功,定要带上三位与三位同富贵。”
三个人一听东主这样重诺,大喜过望,一起跪下给东主叩头;“为东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张县令忙起身搀扶,于是宾主俱都哈哈大笑,到真有了诸葛亮与刘备相得的气势。
三个师爷和张县令兴高采烈着和互相感动着后重新归坐,继续他们未完的话题。
张县令沉思了一会后突然一怕脑袋咬咬牙道:“既然做了初一,那咱们干脆就再做十五。要干我们就干个大的。”自己也不能老是听着师爷的计谋,那也显得自己这个县尊太过无能,威信还是要的,当下也是福至心灵,想起看过的兵书中的一条来。
文人就是一样好,那就是读的书多,而且大明重文轻武,战事起时大多有文人统军的传统,所以每个文人都梦想着以文人身份出将入相,所以都多多少少的涉猎些军事书籍,至于懂得多少还是装装门面,那就是另当别论了。正所谓,没知识你就看报纸,没常识你就看电视,不知道疗效你不多看广告?书读多了,自然就会照猫画虎了。
“不知道东主又有什么妙计?”三个师爷感兴趣的凑过来问道。
“既然按照各位先生的方略,我们是完全可以守住县城不失。就已经是大功一件了。但是,既然那盗匪杆子的粮草不济,三四天最迟是五七天他们将粮尽而退,那我们何不在他士气已沮而饥饿疲惫之时,出一奇兵来个里应外合,顺势剿了这几股杆子?”
“好,妙。”满屋子的人都是眼睛一亮,对啊,以生力军对精神体力都已经半死的乌合之众,来个里应外合,那正是其时啊。
“东主高见,这正合了孙子兵法里的击其惰归。东主真是文武双全的人才啊,朝廷知道有如此人才定是将来要大用的啊。”于是阿姨奉承不止,马屁如潮,一时间那张光也是晕晕乎乎如在云里雾里般了。
“只是这生力军却在哪里得到呢?”主簿皱眉道问道,这是一个大问题,县里的所有人头都被算计在守城内了,的确再无一个二个人头可出。
“这却简单。”钱师爷想了想,胸有成竹的道。
“你却说来?”张县令笑眯眯的道,语气里却是充满了考较的味道。
“东主是在考较于学生了,那学生就献丑了。”那钱师爷哈哈一笑,凑趣道;“我想东主定是把主意着落在那些城外四乡里地主乡绅看家护院的庄丁身上了。”
张县令两手一拍:“着啊,先生与我心戚戚焉,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了。”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是啊,米脂人口稠密,土地平整,城外四乡里多有世代大户豪强,那里为防贼寇多养庄丁护院,一家不要多了,只要抽出十几二十人来,几十上百家下来,那就是上千的人马,将他们组成乡勇,在敌人最疲惫饥饿之时,来个里应外合,定能一鼓作气杀盗匪个溃不成军,到那时不但县城之围可解,连带着也荡平多年的匪患,这又是泼天的大功。
既然败了贼人主力,更可以随着败亡的盗匪直下几处山寨,给那些杆子盗匪来个犁庭扫穴。那些山寨里吃食定是没有,但金珠宝玉银钱却定是不少,到那时更是可以大大的发财啊。众人想到热切处都是两眼冒出贪婪之火。
算计着外面,但也不能忘记了内里,贼人扣城,大家就应该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要不一旦城破,被贼人烧杀那是一定的,签丁立刻实行,但更重要的却是召集士绅商贾大户,募捐些钱粮。
于是大家就再次凑到一起,开始打那些有钱人的主意,不一刻一份捐献名单就新鲜出炉,这不失又一大大的进项。
张县令心里痛快,吩咐下人在厨房里准备下酒菜,端到花厅里边吃边聊,真个是热火朝天,就好像那泼天的富贵就在眼前。一切谋划措施便在这酒酣耳热中完成。
县令是不能私离驻地的,那上延安求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