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大小箱笼,屁颠屁颠的回军营去了。
望着千户欢天喜地离去的身影,张县令和那两个师爷都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痰;“呸,死配军,还与老子分润,什么道理,等这事完了,看我如何消遣与你。”回过身来对着那师爷道;“还有多少?”
那师爷忙拿出账本来看了看道;“去了千户拿走发放积欠,再就是修城挖壕,添置守具,开革民夫人工,支付兵士签订乡勇等等银钱米粮使费,还于银十五万两,米五万石,再算上府城里应该许下的一半秋粮税赋和应该的漂没大约是粮十五万石,银钱是二十七万另一百一十两另一千五百贯。”
“好,好好,真是战鼓一响黄金万两啊。”张光两手一拍,忍不住大声叫好。
“那是,那是。”那师爷笑着回应,拿眼睛紧紧盯着东主老爷。张县令哪里不知?小声道;“我看这一仗也就是五七日最多不会过十日便完,扣除将来的使费奖励,会剩下不少。上头各级也要打点使费,这样吧,大家先分点度日,其余等战后再说,你们三位师爷和县丞主簿每人先拿两千,三班衙役每人五百吧,粮食以后再说,毕竟大家都要吃喝的。你看可好?”
还要指着这帮地头蛇手下为自己出力谋划,该分润些就不要太小气了。子曰独乐乐不如共乐乐吗,官场规矩在那,想做好官位,那是不能变更逾越的。
“谢东主,谢东主。”众人大喜一起施礼感谢。
“跟着我好好干,有的是发财的机会,哈哈哈哈。”张光看着一张张感激莫名的脸,得意的大笑起来。
第七十章 卫所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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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脂卫所的大营建在城西城墙根下,建造之初,占地原本极其广阔,靠北一溜是整齐的可供一千五百人居住的营房,面北朝南建立巍峨森严的卫所衙门公干,面对衙门的便是士卒日常操练的巨大演武校场,这一切有都被高大的青砖墙围绕保护,且四面都有敌楼瞭望,百姓住家更是在一百五十步内不得建造屋舍,一旦有违,立刻就以心怀不轨事当场处死,绝不宽待。
原本的卫所兵营整日里人喊马嘶,喊杀操练不断,更有甲具整齐的士兵官佐出出进进,好不兴盛威武。
但现在看起,却是一片破败不堪。
营墙营房早就倒坍,敌楼更是不见了踪影,剩下的几十间也都被修补的花花绿绿,也在凄风苦雨中摇摇欲坠,大校场更是被蒿草覆盖,其间不时有城狐社鼠出没,往日杀声震天的场景,取代的是一片死气沉沉。
营外更是被许许多多低矮破旧的民宅包围,进进出出的大多都是面容枯槁的百姓,还有就是依门卖笑的娼妓。
路面污水横流,更有垃圾山高过营墙,在没了大门的营内偶尔走出的,不过是几个死人幌子般的老弱,身上军装号坎更是没有了颜色,补丁摞补丁的,平时里出入都是歪歪斜斜,提着讨饭的罐子行走在大街小巷,有的哀求,有的强抢,根本不复洪武时期之盛况。
原本定额一千两百多军户,现在不过剩下区区四五百无处可去的老弱病残。年轻力壮的或成为各级将佐的佃户家丁,或者隐秘了活口做些其他勾当去了。
当那千户聚拢了原先一班将佐百户等,抬着大小箱子来到军营的时候,那千户竟然找不到自己的衙署在哪里,没奈何,就在蒿草稀少之地大声呼喊聚兵。
一阵声嘶力竭的呼喊之后,总算挨挨晃晃的从破败的军营里聚拢来四五百人,也不成行成列,就那么一脸麻木的或蹲或坐的看着已经陌生了的上官。
“士兵兄弟们,现在,城外聚拢了数万杆子,要在最近攻打县城,我们作为卫所之兵,有护城报国之责,现在正是大家报效国家的时候。”
没有回应,也没有恐惧,有的只是麻木。
千户见自己慷慨激昂的演说,换来的只有士卒的麻木。
大战将起,这士气是第一,就现在这些军汉的样子怎么御敌?
看看大义微言不能打动士卒分毫,那千户也就悻悻的收住原本的长篇大论,捞些实际的道:“同时,再报给大家一个好消息,现在在座的各位兄弟,每人升一级,原先士卒现在都是小旗,小旗升总旗,总旗备报升百户。”
依旧是死气沉沉的麻木。
有贼来攻县城,这个消息早就在县城里传的沸沸扬扬,尤其这一早晨的签丁抓人,更是闹得人心惶惶,所谓升官,不过是要大家上城守卫,为那些官老爷富户士绅打生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