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就一起点头称是,还是这钱赞画考量深远,没被眼前一时激愤迷失了双眼。
“更主要的是,我们若是说这些乡绅还有余财,那么督抚一句请大人自己招募乡勇筹备资材继续剿灭卧牛山,那样大人将何以自处?”
张县令恍然大悟,这还真是个实际情况,上官自顾不暇,还真就可能这样安排推诿下来,那自己等可就真的作茧自缚了。忙真心诚意的给钱赞画施礼道;“谢谢先生提点,险些犯了大错。”
钱赞画摇摇手谦虚一番,然后满面忧虑的道:“更何况,我们这样报奏下来就已经是泼天的大功了,对于督抚来说,你已经是升可到顶,赏可极限了,如果真的再立大功,那样就不是大功而是大祸啦。”
张县令也不是傻子,一下就明白了首尾,是啊,现在都是几个萝卜一个坑,不可能拔了自己这颗萝卜安上你的那颗,那也未免太高风亮节了些,当手下有功上司可以提拔,但要是危急到自己的时候,那便是拔掉你这颗萝卜干脆熬汤而后快了。
“可现在督抚三边都被鞑子困扰,哪里还能凑出兵力来理我们啊?”总兵大人苦着脸道,现在的军事事情他比在座的哪个都清楚,如果不能剿灭了贼寇,那自己就不能也不敢回延安复命。
“哈哈哈,这就不应该是各位所要操心的了,适当藏拙才是为官之道啊。”
大家一愣,但这次是真的佩服了这个原先的师爷,现在的赞画了,没有过人的阅历心智,也不能一趟巡抚府上便得了上峰赏识给了七品赞画。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张县令再也不敢耽搁,丢下满目疮痍的县城,连夜和钱赞画赶奔延安府,向巡抚大人汇报米脂一战前后经过。那个总兵就老老实实的呆在米脂等待结果。
延绥巡抚岳和声最近很是烦躁,刚刚在西安三边总督大人处回来,受了不少闷气。
今年甘肃以北蒙古诸部攻打黑水河,与边军副总兵陈洪范,宫惟贤等交战,整个延绥地区都乱了套了,还好那副总兵还是能战知兵之人,现在总算是把鞑子挡在了靠近蒙古的地方,没有真正的糜烂内地,要不自己的这个巡抚帽子可就堪忧。
但是即便是这样也被三边总督叫去责骂一顿,并且拿出震怒的皇帝御批来摔在他的脸上,让他好自为之。
这个时候最需要一个什么事情转移下皇上和总督的视线,才能推脱干系,但放眼陕北,各地烽烟,哪里还有拿得出手的东西用于搪塞上峰?
正在书房愁苦之时,有下人书办拿进一个手本,言道钱赞画和米脂县令联袂来拜。
当时岳和声脑袋嗡的下子,心道坏了,肯定是米脂战事有失,这是两人逃来求兵,在这个节骨眼上,米脂再被贼人攻陷,那自己就真的是雪上加霜再没了转圜余地了。
也不怪岳和声沮丧,想那米脂被几万贼人包围,自己就拿出一摞告身,就想让那糜烂的卫所军户还有一些签丁就要守住县城,这本身就是一个痴心妄想,县城被破那是早晚之事,原先杀了一个县令顶缸,现在说不得再拿这张光背个黑锅吧。
心怀忐忑的打开手本,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不由的咦了一声,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的再次把手本拿到窗户底下阳光处再次一字一句看下,最后证实自己并没眼花,当时把手办啪的一合,大喊一声:“好,老天开眼啊。”
这声喊倒是把那个书办吓了一跳,正莫名其妙的时候,岳和声大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请钱赞画和张县令来书房回话。”
这个请字在巡抚对县令的字眼里可是大大的抬举,门子不敢怠慢,忙请进张县令钱赞画。
岳和声被张县令头包的如同印度啊三一样的打扮吓了一跳,看看官袍上满是干枯的血迹心里不由大是赞赏,看来他战报里的亲冒矢石真不是假的,作为一个文人能做到这点实在不易啊,于是忙下阶相迎。
待到看座喝茶,在座间详细询问战事经过,那张县令更是把个过程添油加醋的说来,说到动情处更是泪如雨下,说到高兴处便是手舞足蹈,便与那说书先生般。
岳和声老怀大快,狠狠的一阵安抚嘉奖之后,打发张县令回去等待嘉奖,留下钱赞画问对。
等支开所有人等,岳和声郑重其事问道:“先生,你亲自参与此事,事情可是如那张县令所言?确实是斩杀贼人二万余?确实是收复了米脂?”
钱赞画恭敬站起,按照事先演绎过的细细回答,不时的解答巡抚大人的询问,当然少不得隐晦含蓄的说了自己其间的谋划功劳。
在确认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