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赔起小心道:“当然,这些大车什么的想来山寨也能用的上,权且抵偿一部分如何?”
赵大海还是阴着脸不吭声,但心中已经大笑了。
那掌柜的看看赵大海依旧拿捏,就再次小心赔笑道:“小的来时,诸位士绅都感念着赵大人的活命之恩,也感念着卧牛山解救诸位财产之德,因此上大家还在各地筹措山寨所需,不日将再次运来。”
赵大海心道,还不是想再赚那五成的利润?奸商啊,什么时候都靠不住,若不是自己捏着他们的生死文书,就这些说不定都要和自己讨价还价一番啊。
那掌柜这时候左右看看,满脸堆笑但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赵大海理会,不动声色的对身后两个谨慎戒备的侍卫道:“去,过去督促下那帮小子,别糟蹋了东西。”
两个侍卫互相看了一眼,会意而去。
等两个侍卫走远,赵大海就闭着嘴等着那掌柜的说辞。
那掌柜看看左右,然后小心翼翼的在怀里拿出一封信来递上。“赵大人,这是你的故交钱师爷,现在延安巡抚府上行走赞画钱大人给您的书子,请赵大人——”
赵大海依旧背着手,也不去接那书子,只是打断那掌柜的话语道:“官匪不同路,我也不认识字,那东西你还是收回吧。”
那掌柜一愣,明白了原委,古代,尤其是大宋和大明,严防武人,严禁武人读书,军汉打字不识才能升迁,武人军汉也就自甘堕落的不学文墨,这赵大海出身军户,世袭百户,一文不明确是再正常不过。
再有,这赵大海已经上山从贼,接了这烫手的书子,若是被同伙看见,那定是一个万死的下场,当下也就不再递上,小心的将书子揣入怀中。
看来这赵大海是铁了心从贼,看来钱赞画交代的差事是无望了。
正在这掌柜失望的时候,赵大海背着手突然道:“不知道钱师爷书子里怎么说。”
这突兀的一句却让那掌柜一愣,继而心中狂喜,赶紧小声道:“钱大人言道,您赵大人累世皇恩,又世袭百户,想当初委屈为驿站小吏实在委屈了赵大人,这次从贼一是赵大人仗义,为了张家出头,二是迫不得已被吕世那贼子胁迫,却是情有可原,但是,杆子毕竟是杆子,一时得势不过是跳梁小丑,却不能长久,煌煌大明才是正统王道。”
说到这里的时候,那掌柜小心翼翼的偷看赵大海颜色表情,却见赵大海双眼前视面无表情,于是咽口唾沫继续小心翼翼道:“现在满蒙鞑子扣边,正是朝廷急用像赵大人这样枪马纯熟的英雄效命,若果赵大人有心报效朝廷,钱大人愿意在巡抚处奔走,为赵大人请边军参将一职,上疆场一展赵大人胸中抱负,这样,上可报累世皇恩,下可慰祖宗之灵,更可换得一身荣华富贵封妻荫子,岂不快意人生?”
话一说完,那掌柜不觉手心竟是汗水,悄悄再次抬眼看去,赵大海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两人就在这慢慢发起的冷风中站着,默默无语。
正在那掌柜忐忑时候,赵大海突然大声道:“你们个不开眼的东西,还在那磨磨蹭蹭的干什么?难道就被这点东西迷了眼吗?短见的很,看我不剁翻了你们这些腌臜的东西。”
那掌柜当时吓的亡魂皆冒;浑身颤抖的扑通跪下,连连磕头口称饶命,但好半天却不见赵大海的动静,更没感到刀斧加身,流着如水的冷汗,悄悄抬头,却见赵大海已经大步下山,呵斥那些手下兄弟整理车队。
那掌柜这才悄悄站起,抹了下满脸的冷汗,小北风一吹,更是后背冰凉冰凉的,感情冷汗已经湿透了衣裳。
赵大海指挥手下兄弟整理完车队,那些兄弟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扬起马鞭做了临时车老板,吆吆喝喝的赶车回山报喜。
赵大海一催战马,那战马一扬头尾杀开四蹄奔到还懵懵懂懂山坡上的掌柜身边扬手将那原先士绅写就的文书丢给那掌柜,大声道:“今天本大王高兴,还了你的生死文书,回去告诉那些士绅商贾,我黑虎军所需之物以后只管运上山来,价钱没有问题。”
“是是是,赵大人的话我一定带到。”那掌柜小鸡啄米般的点头打拱,最后还不死心的小声问道:“赵大人,那钱大人我该——”
“你去告诉那些士绅商贾。”赵大海当时打住他的啰嗦道:“硫磺芒硝精铁尽快运来,过段时间想要运来我还不要了呢,那买卖就没的做了。”
也不等那掌柜答话,一鞭子下去,战马吃痛,奋起扬蹄绝尘而去。只剩下那掌柜在战马扬起的滚滚烟尘里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