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候,又一片黑压压的箭雨抛射入空,而后带着骇人的尖啸再次扑向惊慌失措的军阵。
“盾牌,盾牌。”低级官军惊叫着开始指挥刀盾兵上前。
他们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长箭,巨大的箭身带着巨大的动能,击打在盾牌之上,盾牌就如同是纸糊的一样,瞬间穿透,一下子狠狠的扎在希望盾牌庇护的官军身体,一扎两穿,将还没死透的敌人扎在地上,辗转哀嚎。
这样的苦难还没有完结,只是刚刚开始,一阵阵羽箭带着死亡的狞笑不断的在长长的阵列里收割着官军的生命。一时间官军阵列一片片倒下,哀嚎声不断加剧。
官军中军大幬这时候紧急挥动,打着旗语,低级军官见了,立刻大声呼喊传令:“快,快退向河面,整队迎敌。”
那些慌乱的官军得到军令立刻跑向冰冻的河面,躲出弓箭的射程。在冰面开始整队,准备迎击即将杀出的埋伏的贼人。
郭伟权上次一战,不但损兵折将,还因为轻敌,在强攻中碰的头破血流,不得不剪羽而归,本来指望着士卒吃饱喝足了再次强攻以找回颜面,不成想又出了个屠戮士卒的故事出来,这下正中了米脂县令的下怀,不但不再供应粮草而且还具状上告他一把,区区二品大员却被一个小小七品县令闹的灰头土脸。
没了吃喝别说是进攻,就算是回撤都成了大问题,只得纵兵打粮,维持生计,但这周边已经被县上几次收刮,早就变成一片白地,还是偷偷做了一户小地主才暂时解决了燃眉之急,正在自己进退维谷的时候,总督杨鹤突然发下六百里加急文告,命令自己原地待命,等待后续援军。军中粮草也再次由米脂调拨而来。
不一日边军大队增援而来,竟然有一万五千人马,这大出了郭伟权的意料,这下也知道,巡抚总督都开始看重这股流贼,也发现了这股流贼的与众不同,现在是想将这股可能要糜烂地方的流贼消灭在萌芽里。
随着统军前来的将佐也是自己留守的老部下,副总兵扬子,同时也带来了总督大人新的进兵方略,看到这个方略,郭伟权不由长叹,自己还是在谋略方面大不如人啊。
于是按照方略指示,郭伟权带着大队人马,等到卧牛山流贼西口阻击的人退去,才缓慢追随,与卧牛山若即若离的保持一定的距离,就好像真的要将卧牛山贼人礼送出境一般。
到了绥德,那县尊周暨却是一个实诚人,没有像其他文臣那样刁难自己,粮草供应还算周到,自己也就严格约束了手下,没有祸害地方,这也算是投桃报李。
昨天,官军依旧按照贼人正常的行军速度前行,却不想前方探马来报,贼人大队竟然反身来攻,当时自己准备不足,并且还有上峰战略在,立刻按照指示缩回绥德,死守不出,任贼人在清涧城外如何谩骂邀战。
看到贼人没有蠢的以区区几千人马攻击自己两万人马防守的清涧退去,大家也就安心的休息了一日,
今天自己再次慢慢追击,却摆出了一副决战的架势,大军前行干脆就是战阵之法,一旦与贼人反扑大军遭遇,那就打了一场,决个雌雄,没想到,这次贼人干脆给自己来了个埋伏,一时间,官军没有见过的长箭给官军带来了巨大的损失。
既然贼人出现,那就战斗一场吧,于是郭伟权传令三军,就在河谷之地,摆成三个方形大阵,排开火统弓箭手刀盾枪兵,严阵以待,等着贼人冲出厮杀。
但是自己摆开阵型,那贼人却再次呼啸而去,根本就不与自己一战,这倒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正在纳闷呢,心腹副总兵扬子打马跑到郭伟权中军大声询问道:“总镇,贼人迭次退去,我军是否追击?”
郭伟权在马上站起身子,遥望贼人片刻,笑着摇摇头道:“看贼人退去时候队形严整不乱,还有骑兵断后压阵,算了,就放她们与大队会和去吧,反正他们也跑不了多远了,我们重新整理队形押后跟进,我倒是看看这股贼人还能跳多久。”
第二百四十五章 总督亲至
两天以来,小而险要的延川城,大军云集,戒备森严。
延川东面背靠大山,面临黄河的一个分支清涧河,清涧河就成了延川天然的护城河,没有西门,只有西南北三座城门,城内仅有的依照山势走向的三条街道狭窄破败,整个县城里都是依山开挖的窑洞,仅有的几个土木砖石建筑就是县衙官署,原本贫瘠破败的县城这几日突然涌进来无数的衣衫光鲜的军马,还有乱哄哄衣衫褴褛面容枯槁的签丁。
开进来的官军一到,每个城门都派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