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哥哥在此,兄弟出来答话。”
吕世闻听,不由千般感情立刻纠结上心头。
这时候,整个山口里严阵以待的卧牛山兄弟一起咒骂起来,无数恶毒的诅咒都不能宣泄他们的愤怒,更有那些激愤的汉子不顾一切的抄起家伙,直接就要冲出山去,若不是朱铁没有得到吕世命令,死死拦住他们,早就上去杀了这个叛徒。
慢慢抬头,深吸一口气,吕世看到是自己最最熟悉信任的一张脸。赵大海。
现在的赵大海可说是风光无限,原本的旧战袍已经换成血红的五品武将参将袍服,花团锦簇间,分外惹眼,外面一套崭新的铜甲精细华贵,在熊熊的火把的光辉里熠熠生辉,一顶铁盔上耀眼的红缨随着夜风猎猎飞舞,好不威武神气。
正一般志得意满的被众多官军拥着站在两军队阵之前,趾高气扬的对山口里的吕世喊话。
一见此人,卧牛山所有的兄弟都怒目圆睁,双眼充血,把牙齿咬的个蹦蹦响,要不是这个自诩仗义忠勇的狗东西放官军进来,山寨父老何苦死伤无数?那都是自己的父母妻儿,这个血海深仇如何不让所有人恨不得对赵大海食肉寝皮,要不是各级队官还算冷静弹压,所有兄弟早就杀出去,不顾生死的砍了赵大海给父母妻子报仇雪恨了。就是现在,虽然不能杀出,手刃仇人,但怒骂诅咒之声响彻天地。
吕世打马上前,来到两军阵前,把手高高举起,身后的兄弟立刻安静下来,只闻到一阵阵拉风箱般的粗气和牙齿的咬合声。
吕世面对这个自己穿越以来,第一个真心交待的朋友,哥哥,这个曾经为自己杀官造反的兄弟,这个被自己依赖,被自己无限信任的人,现在就站在官军的队伍里,放任官军对自己的杀戮,这样的结果如何不让自己痛心疾首?
现在,还能说什么?没有话可说了,下一步便是刀兵相见你死我活。
吕世上前,对赵大海轻轻拱手,唤一声赵将军。
赵大海知道这个傻兄弟一定在怨恨自己,做了这么大的事情却没有通知他,但自己也有自己的苦衷啊,这样的大事要是告诉你,就凭你的那个心思还不马上天下人皆知?那我们还怎么拿功劳,还怎么要挟官府给我们高官厚禄?
当下得意的大声对吕世道:“兄弟,别在那傻站着了,赶紧到哥哥这里来。”
“到你那里做什么?”吕世淡淡的问道。
“傻兄弟,现在我已经是延髓边镇官军堂堂参将,我已经在总督大人处保举了你,你现在已经是五品三边总督行辕五品参议,总督爱才,定会尽展你所能,到时候,你我兄弟联手,文武双全,定能在边军朝廷上施展我们的抱负,成就一番光宗耀祖的大事业,到时候,我,你,还有嫂子四个孩子,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平安祥和快乐,多好?”
“是啊,我们一家。”提到这里,吕世不由得凄然,“但是,张哥哥死了,是被地主豪强和官府害死的,三儿轻伤,大郎重伤,二郎生死不知,小丫和嫂子下落不明,你和我却对立站着,这就是我们曾经的家。”
赵大海一窒。
吕世不等他辩解,再次淡淡的道:“还有我身后这些你昔日的袍泽兄弟,原本千难万难的聚拢在山寨,希望得到你我的庇护,希望能得到一个安稳,一个家,但是,你放弃了我们的誓言理想,背叛了大家的信任重托,放官军过来,这一下,便是死伤遍野,这样就使得山寨上各个家破人亡,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是,我却知道你的良心会很不安的。”
赵大海在吕世的平淡表情里,老脸通红,但转脸大声道:“这是个乱世,乱世里谁能保证别人的生死安全?就连我们自己都不能,这不是我的错,错在阉党,错在老天,我为我们一家的安稳苟活弃暗投明有什么错误?”
吕世只是仔细的整理自己的马鞍武器,用绳索将自己绑了再绑,似乎在听也似乎没听。
“他们那些腌臜的东西想要寻我庇护,我为什么要庇护他们?他们是我的什么人?我的亲人吗?我的妻子父母吗?”赵大海越说声音越高。
“不是,不但不是我的亲人,而且是我的仇人,天大的仇人。”猛地喘口气,接着大声喊道:“我上了山寨,我是副统领,但是你看看我这个副统领是个什么?是个屁,我为山寨生死不顾的厮杀,战张家堡,战米脂,战西口,生死不顾,但是换来的是什么?戒备,轻视,隔阂,这个山寨,除了你和嫂子,还有谁真正和我交心,还有谁真正信任我?”说到这里,双拳高举歇斯底里。
“这些狗东西,我为什么要庇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