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对老百姓进行的敲诈勒索。本来土地上承担的税负不重,可是额外巧立名目收走的往往是正式规定的税额的数倍到十倍。名目多到无法一一指出,总之是,什么斛面、折变、科敷、抑配、赃罚,火耗,鼠耗,雀耗。是这样吧,那这些杜宇的东西都那里去了呢?当然是进了你们的腰包啦。”这个要大家心知肚明,主簿也无可辩驳,只能不断察汗。
“粮食收上来后还要老百姓千里万里运送到规定的地方。你想想,以咱们大明的道路运输条件,将粮食千里万里运到规定的地方,需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耽误多少正常工作?而这些运费全部是纳税农民承担的;虽然一切耗损已经提前以数倍的数额预收了,但是,一旦运输真的出现耗损和风险,仍然完全由纳税农民负担;更何况实际按照规定,我们在转运期间,你官府是要负担我们的沿途吃食啊?那你为什么还要我们去负担?”吕世突然大喊一声,“你说是也不是?”
那主簿更是无话可言
但一阵嚎啕在人群里响起。
“我的爹爹啊,你死的好冤枉啊。”人们看去,却是一个杆子的头领在嚎啕大哭,“为给你完税,为给你徭役,我的爹,自己备办干粮,千里转运不敢损失一点粮米,但家无粮做盘缠,最后饿死在路上,我的爹呀。”随着这撕心裂肺的哭喊,每个人都凄然泪下。单单是他家吗?哪家不是如此?
吕世红着眼睛再次问道:“你能不能把我们供奉凤子龙孙的皇粮免了?”
“不能。”
“为什么那些龙子龙孙要我们养活?这就如同我的儿子生下却要你去养活,这是为什么?”吕世声色俱厉。
“他们是凤子龙孙。”那个主簿已经没有了半点底气。
吕世一拍座椅大声问道:“难道他们老朱家就是天生的尊贵吗?不过是一个要饭的和尚罢了。适逢其会成就霸业,难道他的子孙就一定是对的吗?他们到是现在已经积累了多少金钱财富?他们到现在已经聚揽多少土地?他们到现在已经让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有多少人家家破人亡?”
如此大喊振聋发聩,屋子所有人的大吃一惊,所有人都没想过这个问题,但这个问题摆在桌面的时候却是如此不让人怀疑。
“哈哈哈哈哈。”过天星含泪大笑道“我再问你,我的家人父母妻儿被县里老官上下联手害死,你能不能给我把他拿下替我报仇?”
“不能。”那主簿想了下但马上很没有底气的道:“但我可以给你往上面汇报一下,说不定能给你平反昭雪呢。”
“那你可能保证这样的事情以后不再发生?”曹猛站起,指着那主簿责问道。
“不能。”这大明吏治都坏到了根子里,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哪里就能杜绝?
“你能不能把地主豪强贪占我们的土地还给我们?让我们继续给你纳税?能不能把强抢去的皇庄和王府供养土地还给我吗?”有一个杆子站起来,大声质问。
“不能。”那主簿已经来不及擦汗了。
“那你能不能现在就放赈救济外面那流离失所的百姓?你能不能给他们休养生息恢复元气的机会?你能不能让他们过上不算好,只要不死的生活?”满天飞也跳出来,大声问道。
“不能。”现在的主簿再次瘫软在地。
吕世无力的坐回座位上,好半天道:“这也不能,那也不能,那你能做什么?那你用什么招降我们?那你用什么来保证我们投降之后,放下刀枪之后不死?”
死一般的沉寂,大帐里没有一个杆子和马匪再有一点的侥幸。
吕世突然站起对着那个主簿,对着所有的人大声问道:“这样的朝廷,这样的官府,这样的官吏,这样的胥吏,这样的暗无天日的世界?为什么非得要我们小民去承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不知不觉聚集在帐外的所有人都震惊和拜服。
那一声无畏的大喊,让所有的人都如醍醐灌顶。
是的,这些压迫就应该有人能给予也就应该我们承担吗,那么这水深火热就应该是我们该承受的吗?
“打倒他们。”吕世站起,坚定的道:“打倒所有不合理,我们从新建立一个合理的,能让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能活下去的世界。”
吕世大步走向那帐篷门口的阳光,就好像这昏暗污浊的帐篷内再也不能让他呆半刻,只有那帐篷外的阳光才能让他深深的自由呼吸,雪白的衣衫,孤独的身影,高昂的头颅,坚定的步伐,这一切让人不敢仰视。
“让我们创造一个最合理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