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主怎么讲。”师爷退回座位。虚心求教起來。
“他高迎祥在外面呼啸施虐。但你忘了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闯贼啊。”
这下该是这师爷糊涂了。这不正是前面驱狼后面猛虎吗。依照战力。那闯贼可比这乌合之众的高贼强上百倍啊。
但细细一想。突然明白其中的关窍了。当时故作不知的请教起來。
“对。就因为他们的身后还有一只虎。你想。狼若想吃一块肉。但虎在身后紧紧追随。那狼只能不断奔跑。而根本就不能停下脚步。最后是什么。”
“只能一直跑下去。直到老虎放弃为止。”
“对。正是这个道理。”赵梓将手轻轻在桌子上一拍。然后掰着手指道:“高迎祥就是狼。闯贼吕世就是虎。而我们呢。就是那块肉。”这个比喻相当形象了。这正好恰当的形容了现在三家的格局。
但看做为肉的这位。不但不惊慌失措。反而有点洋洋得意之色。却是奇怪了。
“富县高贼和闯贼的一场火拼。那高贼大败亏输。只能抱头鼠窜。按照原先闯贼小富即安的性子。那是不会追击的。但是。这时候却突然改性。带着大军在后面死死追赶。但是无论有什么样的好机会。竟然就缀在二十里远的地方不与那高贼再战。这却是为了什么。”
赵梓故意问了一句。也不等师爷回答。站起來。走到厅堂风口处。迎风而立。将手往四下一扫。坚定的道:“那闯贼是为我这宜川之地。”
师爷这时候将折扇往手上一拍。笑着接口道:“吕世那贼端的是个能人。在渭南四县实行了前所未有的政策。竟然就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候。在谁也不都得罪死的情况下。竟然就将四县治理的繁荣富庶。真是羡煞人也。”
“是啊。吕世能人也。”赵梓也不由得赞叹一声。自己也是两榜出身。心中也不想碌碌无为。想在这世界上做了一番作为。但是。官场风气。世道规则。多年的积弊。上下左右将自己团团包围。缠的手脚死死的。不能有半点动弹。如果不打破这几百年的束缚。就算是心中有千般丘壑。万般抱负。那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百姓饿死。士绅豪强肥死。大明江山就这样江河日下。最后轰然倒塌。
而吕世之能。就是建立在这打破束缚之后。在有那经天纬地之才。才有了现在这般气象。其实。时不时的在人后沉思。竟然有种荒谬的想法。。如果自己将城外交给吕世处理。就向渭南四县那些官吏一样。是不是比现在还好一点。
当时有这个想法的时候。的确把自己吓了一跳。这是屈尊从贼啊。这是对朝廷皇上不忠啊。
但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个想法就越强烈。
“大人说的是。现在看來。那吕世已经安稳了渭南四县。静极思动了。他这是又要扩大占领地区啊。”师爷心情沉重的道。
见赵梓点点头。就接着道:“可是。吕世在渭南四县做的好手笔。对豪强地主。又打又拉。给所有的人都留有余地。让那些士绅地主无话可说。对官府给予保存。这样就让各级官吏都有得过且过的理由。看看。四县还在朝廷手中吗。更何况四邻安定。波澜不惊。还为朝廷节省了军费军力。还帮着朝廷吸纳了无数可能成为叛乱的流民。看看。各地杆子风起云涌。而渭南四县却是一片太平。怎么不让所有人欢欣鼓舞。更有商贸繁华。损失的那些赋税。说不得在商税上就出來了。几位县尊说不定正在那里乐呢。”说这话的时候。师爷的口气里也有点酸酸的。
“商业繁华。这又是吕世那贼子。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手段啊。”
“东主怎么说。”
“吕世为让各地官员得过且过。不攻打县城。却为他自己留下对外的一个个绝好的窗口。他需要的都由四县商人。合法在全国购买贩运而入。他出产的。又都由那四县窗口明目张胆的贩运出去。换來大量的银钱。如此循环往复滚滚往來。哪里会不商业繁荣。”
师爷也只能赞佩的点头。扇子在手上轻轻敲打。苦笑着道:“东主言之有理啊。四县还在朝廷手中。大军进剿打不过。四处封锁。封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越來越做大啊。”
“这的确是吕世好算计。现在他兵强马壮了。就开始打我们宜川主意。但占领宜川施行他的那个分田分地的政策的前提。便是要有闲田。但现在天下。有主土地外再难插针。于是就想在不得罪人的情况下。让这高贼做个恶人。”
“东主分析的透彻。”
“我猜吕世一旦认为够用了。就会将高迎祥赶走。要不他吕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