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成吉思汗的子孙,都已经龟缩漠北,那是何等荣光?可现在,一个小小部落,就可以明火执仗的每秋过来烧杀抢掠,是我们不拼命吗?是我们失去了血性吗?
鼻子一酸,一个疯子名号的汉子,不觉凄然泪下。
看看那些衣衫褴褛的边军,看看那些形容枯槁的兄弟,再看看那些沿街乞讨的父母,是谁的过?
即便是这样,我们依旧在坚守,但是,我们得到的就是一句——狗吗?
即便是狗,那也要喂我们一点吃食吧,哪怕是一堆热乎的,你们文官啦下的热乎的屎尿也好啊。
手一下抓住了腰间的长刀。士可杀不可辱。
“贺将军,君恩在上。”看着马上疯狂起来的贺人龙,总兵一见大事不好,豁然起身,原本总是畏畏缩缩的身子,这一刻却散发出了无边的虎狼之气,用力的一拳擂下,那精致的小茶几在这一拳之下,轰然倒塌。
这一声巨响,震醒了还在爆发的巡抚,同时,更震醒了接近疯狂的贺人龙。
轰然跪倒,贺人龙,贺疯子,将原本面对无数强悍鞑子也不低下的高傲的头颅紧紧的扣在地上。
保家卫国的长城依仗,就在这时候,面对一群侃侃而谈的所谓君子文臣,无话可说。
这次屈服,不是自己屈服了巡抚这个狗屁巡抚,而是屈服了这强大的,压得天都低沉喘不过气的老天,自己一疯无顾忌,但是,在自己身边的百多兄弟,在自己身后的亲族家属,还有老迈的父母,更有,那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洪承畴。
死寂,没有人回答巡抚的问话,愿意无他,谁都不愿意担着这个责任。
“大人。”跪伏在地的贺人龙等待好久,见上位者不发一言,那一怒发威的总兵大人,再次畏畏缩缩的谨慎端坐,只是保持着一种明哲保身的矜持,在心中只有一叹“我出头,为我功名利禄,为我的战阵恩怨,还有什么可说?|
“说。”打破死寂尴尬的巡抚,放缓了声音道。
“卫所已经消耗殆尽,和闯贼相对的,就只能依靠我们从新整顿的新生力量。以张员外之财力为基础,收拢流民里的精壮,我们再次来过,集合流民里三万。”说着这话,贺人龙不由得意气风发,在没有上司恩典下,竟然红着脖子站起来。还好,这一逾越没有在这个时候被人提及,巡抚是真的忘记了,总兵是真的选择忘记、“不,五万大军,勤加训练,然后,会和勤王回归的大军,在蒲城,在这渭南,与那闯贼决战,一战定乾坤。”
没有贺人龙想象的那种大声赞好,大堂里再次陷入死寂。
这是个好办法,其实这也的确是唯一的一个办法,坐在这里的人都不傻,但是,这也是一个很危险的办法,无论胜败,对于自己等的将来,都将是一个要命的结果。
但是,不这样,那现在就要获罪要命,施行了,将来是获罪要命,怎么选择,其实上位的两个人都是心知肚明。
看看一个沉默不语,一个神游物外的两位上官,贺人龙心急火燎,这都什么时候啦,时间拖上一点就耽搁一点,二闯贼在外虎视眈眈,卫所一去,那广袤富庶的渭南平原就再不是大明的天下,怎么能还在这里犹豫不决?
于是,贺人龙大步上前,双手一拱道:“两位大人,这从建新军之事,末将愿一力承当,还望两位大人早做决断。”
贺人龙此言一出,巡抚眼睛一亮,再看看身边默默无闻的总兵,也抬起了头,既然背黑锅的已经有了,那为什么不做?
巡抚扭头看看总兵,郑重的问道:“大人,你看这事情可行否?”
总兵心道滑头,于是只是轻轻点头:“或者,可以全权署理贺人龙将军试上一试。”轻轻巧巧推个干净。
巡抚大声对跃跃欲试的贺人龙道:“好,就按照将军之意,我等全力配合,希望将军尽心尽力操办好此事,打造出一支强悍的贺家军,为皇上分忧,为天下苍生解难。”
贺人龙喜出望外,当时轰然再次跪倒,这次不是在威压之下,而是实实在在的心甘情愿。
“贺家军”这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愿望,真的就要实现,只要没人掣肘,自己有信心在这大明,打造出一个横扫天下的戚家军第二。
这件事情既然敲定,三人立刻开始探讨编制统属问题,当然,既然这支军队有后患,巡抚也不想沾染太近,于是,大度的将他划归给了镇抚司下,同时,为了避免眼前可能受到的弹劾,这事情,当然要行文——延绥洪承畴,本来这贺人龙就是你的属下,我不过是暂时借调而已,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