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中间地上烧着一堆木柴火,用土坯圈着,并未熄灭,潮湿的树根半着不着,冒着浓烟,熏得李自成几乎睁不开眼睛。真奇怪,住在这里的二十几个弟兄到哪里去了?
李自成又向前走两步,仔细一看,看见从乱草堆中露出来一双破鞋,而且草在动弹,不觉笑了。他对着乱草堆叫了一声:“王长顺!”王长顺答应一声,推掉身上盖的干草,忽地坐起。但他的头上还蒙着许多草,有些草像流苏一样挂在毡帽的檐儿上,两只眼隔着草茎和草叶闪着微笑。他用手扫掉毡帽上的草,站立起来,向着草堆踢一脚,叫道:
“伙计们,快爬起来。闯王来啦!”
大家纷纷滚出干草堆,站了起来,连忙在帽子和衣上拍打。王长顺好像猜到自成要问他们冷得如何,挺挺胸脯,嘻嘻笑着说:
“闯将,俺们睡的真舒服。这干草窝比大财主们的鸭绒被子还暖和。大前年咱们打到江北,我第一遭看见了什么叫鸭绒被,也盖在身上试了试。说良心话,还不如睡在这干草窝中暖和哩。”
李自成这时候看看草窝里不断爬出来的兄弟,哈哈笑着道:“难道诸位兄弟在山西大半年的,就没有收获吗?且不说金银女子,最起码也应该弄套像样的鞋袜,一床上好的被窝吧。”看看王长顺腼腆的挠自己的后脑勺,不由自主的拿眼睛看向那垛码垛的整整齐齐的包裹。“再说了,就算你总是后备队,那老营的战利品也是有你一份的,高夫人(李自成的妻子)还少了赏赐你们这些老兄弟?”
被李自成这么一说,立刻让那王长顺还有他的兄弟练练摇手否认:“不,不,不是的,我们这些兄弟一个个都是上阵厮杀的汉子,哪个敢于落后,毕竟我们都是当初和闯将您一起起事的,不敢拖了闯将后腿,我们已经得了不少。”
看看微笑不语的李自成,王长顺连忙再次解释道:“何况这山西真富庶,好东西太多,一短时间下来,我们这些老兄弟对一些平常的东西都已经看不上眼了,就挑拣那些值钱的玩意,真的没少弄。”
大家就一起点头,笑着证明王长顺的说法。
“还有,高夫人也大方,不断的有赏赐给我们这些老兄弟,她言道,当初大家跟着闯将吃苦,现在好日子到了,有些东西还是可着咱们老兄弟的。”
李自成笑着点点头,自己的夫人就是这样好,对金银不是很在意,但也不是乱花,每每都是收买了人心,鼓舞了士气,是的,这样才能打造一班自己最核心的班底,比如王长顺这样的老兄弟。
只要有这帮老兄弟在,自己就算是走到天涯海角,就算多么困难险阻,都会东山再起的。
对,明天的战斗,就先让那些新加入的杆子上阵,这些老兄弟就是火种,能保留就保留些,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想到这里,就在乱草堆边坐下,他一贯粗衣恶食,与弟兄们同甘共苦,这样的事情倒是常事。
拍拍自己的身边,对着还站着的王长顺笑着道:“来来,坐过来,反正也睡不着了,我们拉呱拉呱。”
王长顺就笑嘻嘻的坐到了李自成身边,仰脸看看几个新加入的兄弟拘谨的样子,当时哈哈一笑道:“咱们的闯将可不像那些爷,原本一个个的苦汉子,这一得势便人五人六的装蒜,咱们闯将还是和咱们一样的贴心,来来都坐下,要不就显得生分了。”
对于王长顺的话,李自成很受用,这才是大张自己威信的好办法。
“来来,都坐,我也不是将军皇上,坐一起就是兄弟。”
那些新丁看看王长顺再看看李自成,见李自成的确没有责备王长顺的意思,也就小心翼翼的坐下了。
“既然都得了那么多好兄弟,怎么不用上?还要睡这麦秸草窝?留着那些东西下崽子吗?”李自成玩笑的开着王长顺,同时也想了解了解自己这帮兄弟现在的想法。
“闯将,好东西谁不想用?只是,这马上就要打回老家去了,现在穿戴起来,哪里如回家了,在乡亲面前穿戴来的威风提气?”
“是,是,是。”那些老陕西都凑过来练练点头,就连那些新丁都连声符合。
“还有,我得了这些好东西,回家之后,讨i上几个老婆,生上一窝娃子,然后有了传宗接代的把子,就安安心心的跟着闯将出来打天下。”
这话一出,李自成心中一惊,怎么,老兄弟都开始有这样的 想法拉?还讨上几个老婆,生上一窝娃子,然后有了传宗接代的把子,才能安安心心的跟着闯将出来打天下。真要是到了那时候,谁还跟自己出来?不好,这个苗子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