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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本着趁热打铁的想法,李纯厚更是对春兰还有那个跃跃欲试的大郎猛使眼色,发动大家一起劝说闯王息怒。
春兰站出来,拉着吕世的手道:“两军交战,本就不急于一时,这时候,黄河刚刚为掩护百姓撤退而炸开结冰,黄河上流冰无数,根本不能渡过,再说了,四哥哥千里来救,已经是昼夜不眠不休,兄弟们一个个已经人困马乏,即便是渡河成功,带着这样的兄弟,发动与李自成那厮决战,也一定不会有什么结果。只能让自己的兄弟死伤惨重,真的是得不偿失。”
春兰的规劝,让李纯厚与张中超暗暗的长出了一口气,同时也庆幸无比,有了这样明断大是大非的主母,真的是闯军之幸,根据地之幸,同时,也是未来天下百姓之幸啊。
其实,春兰的规劝,却不是如李纯厚和张中超所想的那样深明大理,她的规劝,这只是单纯的关爱。因为,自己的四哥哥已经疲惫到了极点,瘦弱到了极点,他,需要歇歇了,即便是天塌下来,也该歇歇,出发点仅此而已。
春兰的娓娓道来,让吕世的脑子彻底的清醒了过来,但这时候,大郎驱马上前提着马刀,大声对吕世道:“叔,您就决定吧,只要您一声令下,我现在就带着我的兄弟杀过黄河,灭了李自成流寇。”
此言一出,李纯厚差点跳起来踹死这个愣头青的大郎。这都什么时候啦,还给大家火上加油?但是,真让李纯厚狠踹大郎,且不说他一个文人他有没有那个力气,最主要的是,他深深的知道,大郎兄弟三人,现在可是吕世的心肝宝贝,也就是可能是未来的亲王,如果,万一吕世无后,那么,这个大郎——所以,李纯厚这个读过无数经史子集的人,绝对不会干出为以后埋下祸根的事情。
看看身后除了精力过剩的大郎,剩下的所有自己带来的骑兵兄弟,刚刚还在救援兄弟的精神支撑下一个个精神抖擞,但现在一旦放松红了心情,立刻在马上已经端坐不稳,以现在的状况,吕世都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还挥得动马刀吗?
心疼的长叹一声,再看看对面黄河,原本在冬日里温顺的百链一样的黄河,这时候,刚刚被闯军**包炸开,再次显露其峥嵘,有其,现在在冬天,上下游全部封冻,只有这一段开解,更显咆哮气势,别说渡河,就是在河边多看一会,也让人感觉到头晕目眩。现在,只能是望河兴叹。
只是这一看之下,却让他看到了一个对岸的人影,那人,在几十万乱哄哄的流寇大军里,虽然穿着平淡无奇,但是,吕世却有着深深的相同的感觉——有其那乌黑的战马,一个毡帽,一身青蓝色的剑袖长袍,他就更让吕世坚信,那人,便是自己未来的对手,未来的死敌——李自成。
看到他,吕世思绪却变得平静起来,那种息息相通的感觉让他知道,那个人也一定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自己的信息,于是,低声的念叨道:“李自成,我们会见面的,一定会的,到那时候,别怪我打断了你的枭雄迷蒙。”
似乎对岸的那个人也感到了吕世的凝望,刚刚想转身圈马离开的他,突然顿住,然后,在他身边的亲兵将领的不解里,跟着他转过了身形。
那个人就踏前几步,让他的乌龙驹接近河沿,然后,就那么神色凝重的观察着河对岸。
吕世知道,他观察的绝对不是河这边,自己的人马,他一定是在端详自己。
于是,也将白龙驹一提,似乎是白龙驹感觉到了对岸乌龙驹的气息,也可能是似乎感觉到了主人那种不甘人后的心情,昂起头,一声嘶鸣,双腿上扬,一个人立,然后威风凛凛的奔向了黄河岸边,然后,就在那修整整齐的河堤之上,嘎然顿住,前踢就紧紧的贴着河堤边缘,纹丝不动的站住。
就在两个人驱马来到黄河岸边隔河相望的时候,原本乱哄哄人声鼎沸的黄河两岸,突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一起看着黄河岸上的两个人,一黑一白,寂静无声,只有无数旌旗在呼啸的,黄土高原特有的北风里猎猎飞舞,只有这段黄河奔腾咆哮,时而有巨大的冰块相互挤压碰撞,发出巨大的轰鸣,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音。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这是两个在历史的宿命里,必将有一番龙争虎斗的英雄第一次在冥冥中,被上天安排的第一次见面,没有厮杀怒骂,没有攀谈辩论,没有敌意伪装,就那么静静的隔着黄河,就慢慢默默的矗立对望,似乎,都想从对方模糊的,看不清的脸庞上,那两双却格外清晰的眼神里,读懂对方的心思,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