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这种事情听起来的确匪夷所思,听完青岛的叙述之后,有一会儿室井没有作声,他似乎找不出什么言语来表述自己的心情。
“室井先生觉得荒谬,那也是没法的事情。就是我哥哥,刚听我一说‘我是小俊’,他那个表情呀,简直恨不能冲过来一下把我捏死——他以为我骗他呢。”青岛说完,叹了口气,她伸长腿,习惯性的将手交叉,放在脑后,往沙发背靠过去,谁知道因为用力不均衡,刚往后一靠,青岛就从沙发上滑了下去,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哎唷!”青岛疼得龇牙咧嘴!她想攀住沙发扶手站起身来,谁知身体并不听指挥,刚一起身,手臂没抓住,“扑通”一声又坐到了地上!
“且!”青岛恨恨的嘟囔着,抬头冲着室井尴尬的笑了笑:“抱歉”
室井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刚才那个坐姿是青岛放松的时候最常做的一个举动,那个“且”也是青岛抱怨的时候最常用的口头禅,如今看到这样熟悉亲切的举止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小女孩身上出现,室井的心中,又是感激,又是好笑。他弯下腰,一把抱起动作笨拙的青岛,将她放回到沙发上,看看她:“怎么了?自己很难站起来?”
青岛垂下了头,不作声。
室井的语调很平淡,刚才那份惊讶已经消失。他望着青岛,温和的眼神里并没有丝毫的嘲笑:“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嗯。”青岛把头埋得更低了:“这是我今天第五次跌倒了——室井先生,我很没用吧?”
室井没回答,他凑过来,伸手拉了拉青岛的衣角,给她整好衣服。
“走路的时候,稍微步子迈得大了点就摔倒了,原本半个小时就能走到的路如今我得走一个多钟头,我现在的状态,比优香没出事之前还差,总觉得腿脚不灵便,好像灌了铅似的难以控制,就连上肢也不听使唤了”
“”
“习惯还是改不过来,无论做什么,举动永远幅度过大,用力永远过猛,结果撞得到处青一块紫一块的。”青岛说着,苦笑了一下,她伸手掀开自己的裙子:“喏,室井先生你看。”
室井这才发现,青岛那双细长的腿上,满是碰撞出来的紫色淤伤!
“浅野夫妇以为我伤到了大脑,因此才影响了平衡,所以昨天带我去检查,但是什么都检查不出来。”青岛咧了咧嘴:“当然是检查不出来的,再精密的仪器也没法察觉灵魂的变化吧。”
“那么青岛”室井犹豫了一下:“如果你在这儿,那优香她去了何处?”
“死了。”
室井吓了一跳!
“如果她的灵魂离体,总得有个依附的地方,我的身体如今都烧成灰了,她能去依附什么?”青岛的笑容变得苦涩:“是我害死了她”
“不要这样说。”室井打断青岛的话:“这样的结果不是你想要的。”
“是啊,我真不想要这样的结果。”青岛的声音跟着变轻:“还不如死的那个是我呢”
“青岛!”
“这样的我,看起来很滑稽、很可笑吧?”青岛喃喃道:“也难怪室井先生你刚才说不想见我,连我自己都不想见自己这副惨兮兮的模样”
“我刚才并不是那个意思!”
室井有些焦躁的语调,让青岛一愣!
“我我不是说不想见你。”室井有点无措的抬了抬手,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青岛,我刚才的意思是我不想见她。”
“室井先生?”
室井转过脸去,没有看青岛,过了半晌,他才说:“我是不想再见到带累你丢了性命的那个女孩子。一想到你是因为她而死的”
“可是现在丢了性命的是她。”
“你也因为她失去了自己的身体。”室井低沉着声音说:“青岛,已经成了这样了,你就别再继续责怪自己了。”
青岛抬起茫然的眼睛,她望着虚空,过了一会儿,突然问:“室井先生,署里的人事档案上,大概已经消了我的名字了,是么?”
被青岛陡然这么一问,室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才好!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青岛慢慢站起身来:“我该回去了,浅野夫妇怕是得着急了。”
“青岛,”室井叫住她,他望着这个已然陌生的下属,终于还是问出了那句话:“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
“青岛?”
青岛看着他,虽然还是在微笑,可那微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