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再、再想点别的办法”
“还有什么办法?”室井索性追问到底:“你还没到法定打工的年龄呢。”
“会有法子的。”青岛的声音很压抑,把头埋得更低了:“赚钱的法子有很多。
“你啊”
“上学吃饭这些每一样都得需要钱的,室井先生你不明白,养一个光吃不做的孩子不容易。”
“青岛,你觉得你是那种日常开销很大的人么?”室井诧异地看着他:“还是你怕我的钱不够你花?”
终于,开始有羞愤的泪水在青岛的眼圈里打转:“我能养活我自己!我不想什么都拿室井先生的。”
“青岛”
“现在我一分钱都没有,若不去赚钱,连穿衣吃饭的钱我都还不起你!”
室井叹了口气,伸手把青岛揽到怀里,抚摸着她:“干什么要这样想?什么还不还的?你这个家伙,不该钻牛角尖的地方倒钻起牛角尖来了。”
“寄生虫一样,什么都得用别人的。丢脸。”
“难道我是‘别人’么?用我的就用我的,又怎么不成?嗯?”像安抚孩子似的,室井轻轻用脸颊摩挲着青岛的额头:“我的钱足够养活你了,是我自己愿意的,又没有一点儿不高兴。和我,你还要分那么清楚干什么?”
青岛把脸埋在他怀里,一声不响。
室井想了想,又说:“等过几年,你一样可以去工作赚钱,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再说了,若我把每一分钱都和你算得那么精细,你就觉得舒服了?”
“可是”
“行了,别胡思乱想了。”室井笑了笑,放开青岛:“水要冷了,快去洗吧。”
青岛点点头,她把手里的钱拢起来,走到桌前,叠成一摞放在了桌上,又看了一眼,才转身朝浴室走去。
看着她走进浴室,室井伸出手,点了点那四枚排得整整齐齐的硬币,有些好笑,又隐约觉得酸楚。
室井从浴室里出来,看到青岛正坐在沙发前,电视机明明暗暗的镜头,在她脸上映出变幻不定的光。她盘着腿端坐在沙发上,身上穿着室井的衬衣,那衬衣对青岛而言太大了,倒好像一件松松垮垮罩在身上的袍子。
“里子现在,大概是在哭吧。”青岛突然说。
室井走到她身边,坐下来,看着她。
“室井先生,我做得是不是过分了?”青岛转过脸来看着室井,她眨眨眼,神色间透露出自责。
这是青岛不可克服的缺点,在面对柔弱无力的女性时他永远都分不清界限,为了安抚那些哭泣的女人,他可以做任何事情,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停下来。
“她早晚会明白的。”室井低声说:“继续欺骗下去也不是什么好事情,青岛,别自责了。”
青岛叹了口气,她靠过来,有湿漉漉的发丝滑落,搭在了室井的臂上,发稍的水气渗入衬衣,让室井觉得了丝丝凉意。他抬手摸了摸青岛的长头发:“吹一下吧,不然今晚上都干不了。”
“不用。麻烦。”
“不吹干睡着会头疼。”
他站起身来,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坐下,开始给青岛吹头发。
从变成优香之后,青岛就没有剪过头发,优香的头发有点长,已经超过了肩膀,女孩幽黑的长发不同与那个青年的浅发色,但浓密程度倒是相当。室井细细给青岛吹着头发,一面慢慢用手指替他梳理着,流过他手指间的,是她一条一条的发,因为还没干透,所以都黑色小蛇般蜷在他的手背上,丝丝络络,非常美丽整齐。
“还是剪掉算了。”青岛突然说。
室井给她梳理头发的手指停住了。
“怎么了?”
“麻烦,每天早上都得梳辫子。以前的头发都只是刨两下。”
室井笑起来:“习惯就好了,梳辫子费不了什么时间的。”
青岛也笑:“你怎么知道费不了什么时间?室井先生留过长头发?”
“不是。美津子上学的时候是梳辫子,我见过的。”
“妹妹?”
“嗯。我看她每次都用不了一分钟。”室井停下吹风,拿过一把梳子,细细给青岛梳理着长发:“每天早上我拎着书包,站在窗口喊:莴苣,莴苣,放下你的长发这句话都没喊完,她就把辫子扎好冲出来了。”
青岛噗哧笑起来:“你家莴苣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嫁了王子,还生了个小莴苣姑娘。”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