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有些沉默,不同于小说里那些“你怎么不叫醒我”“我看你睡的太香就没舍得叫醒你”这种既不现实又没营养的对话,俩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顿了顿,郁安之将外套递回,便毫不犹豫地转身打开车门,可右脚刚刚跨出车门,手臂便被人拉住,耳边传来萧云卿有些微颤地声音:“我,能不能见见芋头?”
郁安之回头,便看到萧云卿那一贯沉稳而淡漠的眸子中的小心翼翼与祈求,心中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说:“可以,但是今天不行,以后吧。”
看着萧云卿再次开口想说些什么,郁安之收回手,按在大开的车门上,语气淡漠地说:“放心,我还不至于自私到把芋头藏起来不见你。”
随即不等任何回答,甩上车门便走了。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萧云卿心中痛得不行,郁安之最后的一袭话真就是在拿刀戳他的心窝子,可是偏偏他心甘情愿地受着,反抗不得也不想反抗。
郁安之最后的话是故意说给萧云卿的,目的不为别的,就是想膈应他,他知道萧云卿不是那个意思,可是恶言恶语却张口就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说好放开的,可每当跟萧云卿单独地面对面,他真的无法克制自己起伏的情绪。
郁安之深吸一口气,像是感觉不到身后带着灼热温度的视线似的,一脸平淡地推开了门。
偌大的客厅里,司为淡定地坐在沙发上,对面坐着一副精英派头的严辰,正一丝不苟地跟司为汇报着工作,偏偏被汇报的人好似根本不当回事,翘着二郎腿儿没点儿形象地端着茶杯喝得欢实,看到郁安之回来,急忙放下腿摆出一副我很认真很严肃的架势。
郁安之不免好笑,司为那副温润外表下的形象早就被毁得差不多了,明明人前一副典型的外国绅士做派,偏偏里子是个不守常规的,没正行的样子他暗地里看得还少么?可他也知道这人每每在他面前总是极其注意自己的言行的,当即翻了个白眼也不戳穿他,侧了侧脸对着严辰点了点头只当没看到,随即转头问司为:“芋头呢?”
“小家伙闹脾气呢,一回家就呆在自己房里不肯出来。”司为一撇嘴,指了指楼上说。
郁安之脚步一转就要往楼上去,一边走一边说:“那我先上去看看,你们先谈吧。”
打开芋头的房间,却是安安静静的,看了看床上听到声音后蠕动了几下的小包,郁安之勾唇笑了笑,关上门,也不说话,悄悄挪到床边。
果然,不一会儿小包就露出了一条缝,鬼鬼祟祟地钻出半颗小脑袋,偷偷摸摸望了望门口,见没一个人,不禁垂了垂眼帘,小脸儿上有些失望。
“芋头,爸爸回来了。”郁安之把手放到芋头乱糟糟的脑袋上揉了揉,温声说道。
芋头一惊,迅速抬头,一刹那眼睛里满满的被喜悦填满,亮的惊人,可是瞬间又嘟了嘟嘴,故作生气地偏了脑袋不理人。
郁安之也不恼:“芋头,见到爸爸不高兴吗?那爸爸走了。”
“不要!”芋头一急,拽住郁安之的衣袖就不撒手了,眼睛里有些不安,眼看着就红了眼眶。
“好,好,爸爸不走,”默默叹了口气,干脆坐在床边,摸着芋头的脑袋问,“告诉爸爸,芋头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郁安之最怕的,就是芋头生病,当初芋头早产,虽然这些年被精心地养着,身体好了许多,甚至看上去比普通小孩儿还要强些,实际上芋头生不得病,一生病短时间内的打针吃药都不见得能好,有时候严重了还有并发症,所幸芋头养的好,倒不曾生过几次病,只是次次都折腾地郁安之疲惫不堪七上八下。
芋头摇了摇头,咬着嘴唇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家爸爸,奶声奶气地问:“爸爸,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爸爸去见朋友了。”
“是昨天机场里的那个叔叔吗?”芋头仰着脑袋看似好奇地问。
郁安之一愣,显然没想到芋头竟然知道,迟疑着,他还是点了点头,抿了抿唇,最后仿佛下定了决心般说:“芋头想知道那个叔叔是谁吗?”
芋头垂着脑袋想了想,有些垂头丧气地说:“我知道,那是我的另一个爸爸。”
郁安之一惊,他倒是没想到芋头会联想到这里,芋头聪明他是知道的,可是,仅仅见过一面就知道萧云卿是他父亲是不是太逆天了,难道是父子天性血脉亲情,这也太牵强了。
见爸爸半天不说话,芋头偷偷抬起脑袋看了看,见爸爸只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有些诧异的样子,芋头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