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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果。”他把一只大手摁在了她的肩膀上。
“不必为我担心。”他微微躬下一点身子,凝视着她的双眼,“任何境况,难不倒我,明白吗?”
桑远远的心脏停跳了一拍。
眼前的幽无命,仿佛又回到了往昔——像是血与火的化身,轻易毁灭挡在他面前的一切。
但与往昔,又有了少许差别——他的羽翼,护住了软肋。
她,就是他的软肋。
还未回过神,便听得他极放肆地大笑一声,旋即,将她揽到身前,短命像风一阵,越过皇甫俊,冲到了阵线最前方!
内外长城之间,有数里开阔的缓冲地带。
幽无命一骑当先,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冲到了外长城之下。
外长城的城墙上,守军骇得心神失控,冥魔的海啸距离外长城尚有少许距离,已有许多士兵慌乱之下径直从三十丈高的城墙上跳了下来,摔了个粉身碎骨。也许是为了逃命而慌不择路,也许,是潜意识里觉得这样死还比较痛快,总比被那灭顶的冥魔淹没来得舒服些。
能够让这些身经百战、与冥魔战斗了一辈子的士兵彻底丧失了斗智,足见眼前的境况是何等骇人。
距离外长城越近,桑远远越是感觉手足发软、冰冷。
此刻不必抬起头,便能见到冥魔巨浪。
高达三十丈的黑铁长城,在这个浪头面前,仿佛是孩童筑在沙滩上的小小‘堤坝’一样,无力、儿戏。
桑远远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心中的感受。
只知那翻涌的冥魔浪潮,已堆起了数十丈高,‘浪峰’向着前方倾斜,无数魔物被冲涌到了数十丈之高,然后被巨力挟裹着,摔了出去。它们徒劳地挥舞着四肢和长舌,像是浪尖跌落的水珠一般,溅到前方,然后被那奔腾巨浪毫不留情地吞噬。
这股浪潮,根本无法阻拦。
它们会摧枯拉朽一般,毁掉胆敢挡在面前的一切事物。
幽无命单手揽护住桑远远,另一手祭出黑刀,刀锋之上,燃起了青白雷焰。
“左平翼,全力护佐幽州王!”侧后方,传来皇甫俊阴柔而坚定的嗓音。
桑远远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皇甫俊一马当先,紧跟幽无命,冲至一线。
在他身后,主力军率了停驻在内长城下的大股铁骑,向着冥魔海啸发起了冲锋,没有迟疑,没有退缩。
在他发号施令之后,左侧那股铁军立刻与主干部队分离,追随幽无命。
桑远远的眸光不禁微微闪了一闪。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此刻的皇甫俊,眉眼肃穆,神情冷冽,眸中再无半点私怨和野心。他祭出了戒条,戒条上黑光荡起七丈,已是迫出了全力!
皇甫俊重伤未愈,又增心疾,此番欲以全力拼杀冥魔,已是在燃烧生命力了。
这,便是云境十八州的英雄和枭雄。
外长城之上,陆陆续续有士兵跌落下来。
从高空摔落的那些浪尖的冥魔,已开始摔在了外长城的墙壁和城墙之上!
可以想见,此刻若身处外长城的城墙上,视野之中必已只余一整片赤红,再无他物。青空不再,山河不存,世间,已只见魑魅魍魉!
还有勇气举得起手中兵刃的,已是人中之龙凤。
“轰——”
陡然间,脚下的大脚仿佛高高地蹦了起来。
短命正好一跃而起,一切变成了慢动作,不知从何而来的冲击巨力,令得整块平原之上,顷刻间割开数道一尺之宽、数丈蜿蜒的裂痕!
“呜——嗡——”大地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咆哮。
裂痕迅速扩大。无数云间兽马失前蹄,摔落在这满目疮痍之间。
前方那道伫立了千万年,坚不可摧的黑铁长城,重重一晃、一拧,扭曲的黑浪迅速交叠,向着左右扩散而去。
这是何等骇人的冲击之力!
幸而这黑铁长城首尾相连、深植地下,虽有些不堪重负,却也稳住了脚根,并没有倾塌之相。
但那冥魔巨浪,却已是径直越过了三十丈城墙,扑到了缓冲平原带!
视觉的冲击是极其恐怖的。
此刻迎着这波魔啸,继续往北的人,个个双腮都已麻木到僵硬,吸进肺里的不再是空气,而是极为黏稠的腥味,就好像身处无边无际的臭鱼堆里面,无法如何扑腾挣扎,都没有办法把头探出去,吸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