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看出了几分,闻言大惊,立时不顾命般蹿将上去。老人深知土人厉害,恐其受伤,一声怒吼未完,竞由旁边石崖上扬手一石梭,首将女酋打个脑浆迸裂,人也飞扑下去。仗着生来力大,又是骤出不意,另外几个均是野人中的有名胆勇之士。山民情急拼命,身边又带有特制的连珠毒弩和一口极快的缅刀,恰巧同时赶到,只一照面,便斫翻了三个。老人因见敌人太多,业已惊动,再将人放落恐来不及,一面传令速退,就势抢起双珠的藤夹背在身上,便往谷底森林那面逃去。
这类土人凶猛非常,和野人正是旗鼓相当,难分高下,如非上来先将女酋打死,寡不敌众,还要吃亏。全仗老人机警智计,安排得好,山民情急拼命,刀弩并举,连杀伤了好几个。就这样,如非事情凑巧,双珠恰将毒弩取出,隔着藤缝打杀了几个,事情也无如此容易。最关紧要是,这类土人虽是重女轻男,为了女多男少,稍微精壮一点的男子全成了心肝宝贝,山民和另几个野人均不知他风俗,那些男子比较无用,又都在女酋淫威之下,多半做了她的情人,当日随同祭神摆样,又未拿着兵刃,吃众人一阵乱斫乱射,转眼死了十几个,变生仓猝,女酋死时,土人本极惊慌,手忙脚乱,后来看出敌人比他们少得多,杀的又是男子,立时激怒,纷纷上前拼命,几个最凶的,更因祭礼被人抢走,神必降祸,急怒如狂,穷追不舍。哪知神祸不如人怒,未来之事还不可知,自己先就恶贯满盈,为人所杀,最凶的几个一死,众心越乱,看出来敌虽然不多,但那兵器厉害,不是当时送命,便是痛得满地打滚,方始有点胆怯。山民和众野人已照老人所说,杀出重围,一人未伤,往森林中逃去。土人见状,当是人少怕他,又追了下来。到了林中黑暗之处,伏兵一起,自然非败不可。
双珠聪明绝顶,谈得时候一久,非但老人所说生硬的汉语,连那种独有的土语,也因互打手势,明白多半,但是还不详细,只问知一个大概。心疑山民必是阿成寻来,如其是他,不应走错,既然走成一路,可见楠木林的途向不曾走错,何以老人这等说法,如说楠木林就在近处,这里离被困的山谷,直径只有三四十里,土人相隔想必更近,似此野兽一般,毫无人性的土人,楠木林异人师徒那高本领,决不容其这样残杀害人,有好些话对方不懂,只说名叫阿庞,也不知他有多少人,与野人烈凡都是否同类。有心探询,又知林中野人大都自成部落,常起凶杀,仇恨甚深,又有许多不可理喻的禁忌,稍一失言,立生猜疑,便有性命危险。难得这是一个为首的人,不如暂且忍耐,等那山民和众野人回来,看他是否阿成,与之商谈再作计较。
双珠暗查老人对她甚是殷勤,并说昔年曾在汉城中住过三年,往来多次,赠他礼物也全收下,十分高兴,看不出丝毫恶意。暂时想不起如何走法。对方连地名都不知道,自称阿庞,又是一个老酋长,决不会是烈凡都。手脚又被绑伤,周身酸痛,这类布满野人之区,孤身上路也有危险,最好能与说明,请其引路,才较稳妥,但非当时可以办到,只得耐心等了下去,老人问她:“可要去往树上安睡?”双珠自然不肯。老人也未勉强,取了两张兽皮下来,铺在石上,说:“这里最是平安,不妨随意走动,千万不可走进林内。我也两夜未眠,想睡些时。我们各自安眠,等人来再说。”
双珠会意,连声致谢。老人便独自走上树去。等了一阵,不曾下来,耳听打呼之声,越料老人没有恶意,决计等人回来再说。昨夜睡得太多,心中有事,又是白天,自睡不着,卧在石上等了一会,不时闻得身后林中隐隐有人踏草之声,起看无人,因觉老人虽是野人,性颇善良忠厚,先未理会,几次过去,忽然看出那是几个小野女孩,见人回顾,立即避去。独坐无聊,又想乘机探询,恰巧方才所送礼物中还有十几粒料珠,便取出来,回身引逗。
林中女孩共有四个,最大的年只十来岁,都是周身赤裸,腰间围着一块兽皮。因是生长森林之中,见光时少,年纪又小,皮肤虽都自中略带微青,看去却是通体浑圆,筋肉坚韧,一个个生得十分强健。目光更是又黑又亮,身上也极干净。初见生人招呼,还带着一些惊疑羞怯之意,后见双珠满脸笑容,温和可亲,不住举手招呼,内中一个年约六七岁,生得又白又壮,貌相也最美丽的小女孩,首先试探着走了过来。双珠拉着女孩的手,越看越爱,便将料珠给了她一粒。那女孩名叫鸦鸦,先还带有疑惧之意,想要挣脱,后见双珠爱她,又给了一粒料珠,便喜欢起来,倚在双珠怀中,任其抚抱。另外又来了几个,似知对方没有恶意,又均想那料珠,也相继凑将过来。双珠每人给了一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