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旭南脸色略微变了一下,一扭头又恢复了淡然的样子。他见秦曼芝穿着睡衣,虽然已是秋天,穿得是长衣长裤,但很明显里面没有穿胸罩,真空上阵,即使藏在有些厚度的睡衣里,也很清晰。
戚旭南低下头,瞅了瞅,问:“你就穿这个来的?”
“我准备睡觉嘛!难道我还穿着工作服睡?”秦曼芝不满的嘟囔着,想赶紧回卧室休息,把门反锁,以策安全。
戚旭南怎麽可能这样轻松的放走她,拦住她的去路,指着颈下领带,命令道:“帮我脱!”
“就不!”
“行啊,不帮丈夫更衣,难道你想帮你的学长脱吗?”戚旭南醋意十足的叫道:“两人同睡一张床,还半夜没事给你盖被子说!你是裸睡,还是跟他上了床?!”
秦曼芝的胳膊被戚旭南拽在手里,很痛,骨头仿佛都被捏碎,根本使不出力来。秦曼芝挣扎了几下,见甩不脱他,疼得连连呻吟,就是不肯求饶。
戚旭南到底还是心软了,松了点手,但仍不放过她。
“你是猪脑袋啊!我那床才一米二,怎麽可能睡两个人!”秦曼芝气他看错自己,恼他不讲道理,口气也变得凶了些:“他睡床上,我是打地铺的!再说,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嘛!你以为我是站街的鸡啊!”
戚旭南见她一张小嘴劈哩叭啦的乱喊一通,他还气大,一点都不畏惧他高大的身躯和足以压制她的力量。他愣神,半秒後突然仰头大笑,笑得差点背过气去,前俯後仰的,看得秦曼芝一头雾水。
秦曼芝哪里知道就在前几个小时凌渊诚还拿他跟她“同居”的事来刺激戚旭南,现在戚旭南知道了实情,心里那个美啊,真得无法用语言来表演。
“有病!”秦曼芝气呼呼的拼命甩手,想逃开。戚旭南这才停下没再笑了,把她搂在怀里,用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喃喃道:“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劲才赶回来,就是为了看你一眼。我是你丈夫,丈夫让自己女人帮忙换一下衣服,过分吗?”
戚旭南的话,不偏不移的戳中了秦曼芝心底最软的那根弦。
他对秦曼芝狠心,并不是因为他们两个之间有深仇大恨。老太太的去世,把上一辈的恩恩怨怨都带走了。他们只是习惯了那三年冰冷的婚姻,绝情的相对,但这几个月,他在改变,秦曼芝也在适应。
如果戚旭南这样真情的诉说都不能唤起秦曼芝的共鸣,那秦曼芝就真得是太狠心了。
秦曼芝被戚旭南死死的按在胸前,耳朵贴在他心跳的地方,每一下,都带着震撼的力量。他心跳的速度,不快不慢,沈着有力,一如他的行为作风,干净利索但却细心平稳,但当戚旭南在向秦曼芝说起刚才那句话时,秦曼芝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心跳在加速。
也许,性格冷淡的他,素来没有说过这种情话吧。第一次,多少会有点紧张。
秦曼芝抿抿嘴,笑了。
她轻轻的推开他,踮起脚尖,十指葱葱,在他颈下笨拙的替他解领带。
她终究还是他的妻,从小没有得到足够母爱和父爱的秦曼芝,一直渴望能有一个温暖的怀抱,给她一生的平安。戚旭南是她法律上的丈夫,在没有离婚前,他仍然是她最应该的选择。
秦曼芝的指甲不小心划过戚旭南的颈,弄痛了他,但他没有哼声,反而将双手扶在她腰间,稳住她的重心,方便她继续替他解开衬衣扣。秦曼芝的脸,在他的手碰到她腰时,腾的一下红了。腿也开始发软,手都不经意的哆嗦起来,扯了半天,才费劲的把戚旭南的西服和衬衣给脱了。
戚旭南没有再为难她,自己脱了下身,到浴室里洗澡去了。
秦曼芝捧着发烫的脸,呆呆的坐在床边发傻。忽然间,她开始变得害怕。
莫名的,没来由的,她在刚才,心漏跳了一拍。
戚旭南没有注意到,可是她知道。那漏跳的一拍,令她差点忘记了呼吸,如果不是戚旭南一直绅士的扶着她,她肯定会跌坐在地上。
浴室里水声哗哗,戚旭南一点都不担心秦曼芝会逃跑她穿着睡衣,绝没胆子不换正装就跑出去。每次戚旭南把她抓回来时,都是用这招来对付她,百试不爽。
只是他没想到,此时的秦曼芝脑子里根本没有逃跑这个念头,她正在不停的纠结,自己的心,为何会漏跳一拍。
戚旭南裹着浴巾出来时,见秦曼芝还在怔怔出神。
“小芝麻,在想什麽?”戚旭南抱起她把她往被子里塞,见她也没反抗,觉得奇怪,问:“脸好烫,你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