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孤儿院。
房间窗户被厚实的窗帘遮挡个严实,桌上燃着一根白色蜡烛,透过微弱的橘黄色光亮,依稀可以看清屋内的情形。
李奕邧借着灯光翻找着医疗箱,育儿师汤玲怀里抱着一个,此时正很是不安扭动的婴儿,拍抚着背脊低声哄着。
圆桌旁,围坐着几个大小不一的孩子,个个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外面还裹着了一层厚棉被。
他们瞪着眼,盯着两个大人的动作,眼里同样是焦急担忧。
李奕邧翻找的期间,屋内每个人的呼吸,似乎都有刻意压低,低沉的可怕。
“玲姐,这个可以吗?”
李奕邧终于翻找到药水,拿起询问汤玲。
汤玲看到熟悉的包装,激动的点了点头,
“可以可以,就是这个。”
下午气温骤降的时候,小家伙没适应就发了烧。
年纪太小,很多的药又不能吃,好在李歆儿留下的药里,找到了···
汤玲给小孩喂药,李奕邧在旁边,靠坐在门窗旁,时不时会侧头,掀起窗帘一角,关注外面的情况。
他们在孤儿院呆的时间也挺久了,哪怕有刻意隐藏,他也处理过,打跑过不少打孤儿院主意的人。
知道孤儿院有人住着的有心人,还是不在少数,所以李奕邧不敢掉以轻心。
虽然他就发现,外面雪下的很厚,丧尸基本被困住,丧失了行动能力。
但现在这恶劣的情况,更容易让那些穷途末路的人,铤而走险,殊死一搏。
给小孩喂完药的汤玲,看向满脸疲惫,眼底尽是乌青的李奕邧,心疼道:
“奕邧,等雪停了,我们去基地吧?”
她们每天,都靠着李奕邧一个人忙前忙后,忙里忙外,这担子太重了。
李奕邧闻言,身子僵了一下,随后低垂眼眸,食指和大拇指互相搓捻着。
他原本以为,自己能照顾好大家,现在才知道,确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要不是李歆儿留下的这些物资,他不知道他能坚持多久,这次大雪又该怎么度过···
“好。”
他声音有些沙哑,配上他那同样长满胡茬,略微凌乱的头发,看着苍老疲惫。
汤玲见他这样,也很是自责愧疚,她温声安抚道: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别想太多,我只是,只是不想带着孩子们,再给你增添负担。”
李奕邧连忙就要开口否定,她们不是负担。
只是汤玲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转头向旁边的小豆丁们,露出一抹慈爱的笑意同时,继续说道:
“他们总是要学着长大的,或许进入基地,换个环境也好。”
在这里他们被李奕邧保护的很好,还不知道外面世界的残酷。
但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原本还有上头的广播消息,这段时间连广播都没了······
现在又下起了这么反常的大雪,这日子,似乎没有个头。
既然看不到末日结束的希望,只能让他们去融入,学会适应这个世界。
李奕邧同样明白汤玲的意思,没再犹豫,再次很肯定的决定道:
“大雪过后,我们就去基地。”
·
长长的铁路轨道,早已被白雪覆盖住全部模样,唯一可以辨认出这地方的,就是那废弃的候车站。
一间小小的值班室里,小麦头发剪得跟狗啃的似得,坑坑洼洼还短,短得能看到头皮。
“小米,你坚持住,我们说好要一起回家的!”
她还穿着一件薄卫衣外套,坐在地上浑身发抖,怀里抱着满脸淤青伤痕的小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泪水止不住的流,冲刷着她脸上原本的污渍,在脸上混成了一个调色盘一样。
小米艰难的睁眼,用已经扭曲肿胀,不成型的手,去推着小麦抱着她的手臂,扯着干起壳的嘴,发出微弱的声音,
“走···走···”
小麦使劲摇头,手上将一件灰黑色的薄棉袄,一个劲的往小米身上遮盖,
“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小米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她眼皮撑不住的闭了闭,眼泪无声的从脸颊划过,滴落在地上,没多久便化成了一摊冰水。
她们俩原本跟了支队伍,从海市返回c省。
海市里那段路程,是跟着海市基地军方的人一起的,还是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