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阮暖,陆苡倒是想起,贺溯到现在都不知道阮暖还活着,并且就活在他身边,跟他在同一家公司,抬头不见低头见。
她好几次想跟他说,又忍住了,害怕破坏了贺汌骁的计划。就算是现在,贺汌骁对她不仁不义,她仍然不忍心去害他。恐怕贺汌骁也是吃准了她爱他。
贺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离婚就离婚吧,他要娶孟洛就让他娶去!以为功成名就了再来美人拥入怀,才能安心堕落在温柔乡?呵呵,他倒是想得美,以为谁会等他一辈子?陆苡我告诉你,给我争气一点,好马不吃回头草!”
陆苡一家人在贺溯安排的房子住下。
他和贺汌骁,两人有不同的品位和爱好享受,贺汌骁注重细节,贺溯注重奢华,但又不会令人有暴发户粗俗的感觉,那种奢华是富家子与生俱来的贵气。
搬进他的‘狡兔三窟’,即使是什么都看不见的陆夜,也感受到这处住所下了血本。
他开玩笑说,“姐,我一直都知道贺家有钱,到了这里才真正感受到豪宅。”
豪宅陋室,到哪里不是住?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便好。
接下来的一周陆苡都忙着找新的工作,但不出所料,和陆夜一样不如意。但姐弟二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并没有多大的失落。毕竟能力在那里,两人不愁以后会饿死。
倒是陆老太太极了,时不时将贺汌骁祖宗十八代问候一遍,陆苡在心里说,这算不算是将陆夜也骂了进去?
这一天,陆苡从外面回来,小区的保安大叔就喊住了她,“陆小姐!”
陆苡狐疑扭头,问他有什么事。
保安大叔一口四川普通话道,“陆小姐,这些天一直有辆车子总停在小区外头,一停就是一夜。我昨晚上忍不住过去瞅下究竟是怎么回事。车主是位先生,我一问,他说是您的老公,你跟他吵架了不理他,搬出来住了。我就好心提个醒,夫妻没得隔夜仇,两口子有什么好吵的?跟你老公回去吧,这大冷天的在车上睡了好几晚,我看着怪可怜的!”
陆苡听得有些晕,敢自称她老公的人,她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
“大叔,这车子停了多久了?”
“有几天了,每天都停在外边。”
陆苡询问两声,保安大叔便也回道,“甭客气。”
陆苡道了谢,独自上了楼。
这天晚上吃了饭,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和外婆弟弟聊聊天,看看书便睡觉,而是等到半夜,悄悄地下了楼。
她终于看见那辆车。
他可以不引起注目,还可以换了辆普通的轿车,黑色的车子,也没有亮灯。她走近一些,没有任何动静。她再仔细瞧瞧,发现后车座这边有模糊的身影,横躺着似是睡着了。
陆苡站在车前,她望着他,只看见那么一团。她不知道他究竟来多少天,也不知道他这么睡了多少天。可是一想到他天天在这守候,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陆苡站着看了好半天,夜晚的冷空气冻得她浑身发凉。
好半天她才走过去敲了车窗。
他被敲醒了。
贺汌骁打开车门,陆苡就感觉到一阵热气轰了出来,贺汌骁下了车,陆苡就盯着他,他看上去挺憔悴的,西服被睡得褶皱的不行,一脸的疲惫落寞。她一瞧见他这样子,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睡在这里做什么。”陆苡终于开口。
贺汌骁却不说话。
陆苡又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贺汌骁依旧不说话。
陆苡咬着唇,“你为什么不说话。”
贺汌骁却是笑了,高大的身影投下来遮住了她的光,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但是陆苡能够感觉到他的痛苦。
他喝了酒,一靠近,她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
他每天跑到她家楼下来一整夜喝酒?
陆苡只觉得鼻子一酸,他语气平平说道,“以后不会来了。”
“贺汌骁!”陆苡抓住他的手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怔了下,挥开她的手,终究是一言不发,钻入车中扬长而去。
陆苡留在原地,瞧着那辆车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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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苡一整夜都没有睡好,不停地给他打电话,听着安静的房间里,冰冷的声音重复地说,“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第二天,好不容易熬到上班时间,她再次去了宇达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