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暖笑了笑,“他工作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雷宏阳没告诉她,以前陆苡做总裁秘书的时候,他工作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
“你会不会觉得我变了很多?”她突然笑问了一句。
雷宏阳想了想,承认,“是变了很多。样貌,性格。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变了。”
“两年前被她用刀子划伤我脸的时候伤到了喉咙。”提起那些痛苦的事情,她的表情仍然有些害怕,特别是在电闪雷鸣的夜晚。
不止是做了亏心事的人才会害怕打雷的,心里有阴影的人同样会害怕。
她说的‘她’,雷宏阳知道是指孟洛。
他没出声,手指不由自主握紧了方向盘。
“你们会不会讨厌我?因为我变了——我变得残忍、有心机,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阮暖了。孟洛之前的那些事都是我搞出来的,你们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怕?我甚至间接害死了陈欣,她太无辜”
雷宏阳感觉胸口堵得慌,窒得无法呼吸。
“我无法面对阿骁,无法面对你,更无法面对贺溯。我每次在公司见着他,都会好想扑进他怀里委屈地哭一场现在要我做他的秘书,每天和他呆在一起,我害怕我害怕被他发现,我是阮暖又不是阮暖了。”
阮暖抹了一把眼泪,抬起头,还想说什么,肩上一沉,骤然被人扯进了怀里。
*
遣走了那两个保镖,陆苡觉得心里舒服多了,没有贺汌骁的人在身边监视自己。
他避开她的眼睛,不自在地说,“我并不知道爸有这样的决定——”
“你若是提前知道,会拒绝吗?”她淡淡地说。
贺溯怔了怔,低着头没说话。
肩上突然一沉,陆苡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别傻了,从副总监跳升到总裁,这是多好的事,谁又会拒绝呢?有能力者居上,谁坐得下那个位置谁上呗,都是你父亲的儿子,谁做总裁,公司还不是姓贺?”
贺溯叹了口气,“可是老三——”
“你不必觉得愧疚,觉得对不起他。”陆苡笑了笑,“圣人千算必有一失,谁都有跌倒的时候,他的跌倒是他自己犯的错,与人无尤。他能站到今天的位置,靠得就是一次次失败,然后一步步成功。你得努力哟,他很快会重振旗鼓的吧。”
贺溯愣愣地看着她,心情有些复杂。
“电梯来了。”她笑着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回神!”
贺溯收回思绪,跟随她身后走进电梯。
这日晚上,花都娱乐城内聚了三个男人。
包房里并没有女伴,仅开了悠扬安宁的轻音乐。
两个男人正拿着球杆,围着球桌在对打。
雷宏阳刚才已经打过了一局,连一球都没有上手就败下阵来,此刻正在旁观局。他的手中握着一杯酒,无聊地轻晃浅尝了一口。只是瞧着那人发狠地打球,竟然连着两局开打,都不让对手挥杆,就这样自顾自打着,犹如发泄一般。
他玩味地说道,“阿延,我看你也甭打了,还是来和我喝一杯吧。”
左延被晾了半天,笑了一声,索性放下球杆,去倒了杯酒。
“哐当哐当”几声,最后两颗球也被他打进了洞去。
贺汌骁却还是不肯作罢,根本就不管游戏规则,直接将对手的球也逐一打入了洞中。
左延和雷宏阳两人碰杯喝酒,察觉到他今日的怪戾,也就由着他了。
“你们两个,再来和我打!”贺汌骁沉声喝道。
“三哥,你就饶了我们吧,我们哪次赢过你。”左延其实球技不差,也属职业水平,但是在贺汌骁面前属于班门弄斧。
贺汌骁也不理他们了,自己顺了球继续开打。
左延不明所以,转头低声问雷宏阳,“怎么了这是?今天的董事会开得不顺利?”
“顺利得很,老爷子很配合,一切按照预期的计划在进行。”雷宏阳懒洋洋地笑道,“能让他这个样子的,你觉得会是因为什么事?”
两人心照不宣。
左延笑了笑,突然问道,“三哥,明天是你大婚的日子,早点回去休息吧,养足精神,明天等着收大礼。”
贺汌骁微眯起眼眸瞄准了球心,一撞杆,球却偏离了轨道,今日唯一一颗没有进洞的球。
“明天等着看好戏呢。”雷宏阳摇晃着杯中的酒,低头浅笑,“孟洛还真以为三哥会和她结婚呢”
突然有人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