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身体,我”他的声音有些发涩,有些语无伦次。
她沉默,电话那头也不再出声,她听得见那头的雨声和偶尔的闷雷声。
最后她终于说,“你走吧,我不想见你。你尽快安排我出国吧。”
他有点发怔地看着被大雨拍打着的地面,想起刚才听到她流产的消息时,全身的血都往头上冲。他来不及多想,什么都顾不了,只想立马到她身旁。
他第一次觉得北城太大,道路太长,长得遥不可及,仿佛永远也到不了目的地。全世界都那么安静,打雷下雨他听不见,只听得到自己沉重的呼吸。
他惊慌失措到极点,连闯红绿灯一路奔到医院,直奔手术室。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又急又快,脑子里空白得一点想法都没有。
他疯了一样要冲进手术室,被柜台的值班医生和护。士拦住。问他找谁,他竟愣了半分钟才开口,说找我老婆,找陆苡!
医生告诉他手术室里的病人不叫陆苡,又连忙去翻了档案,对他说,陆苡已经出院,手术成功,大人和孩子都很平安。
他绷紧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却突然痛不可抑。三十四年的人生,第一次体会那种剥心的痛,是深透了骨髓,侵袭在血脉里,要把整颗心整个人都生生割裂开来的痛。他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做不到让她离开,更无法容忍失去她。
用失去换来的保护,岂止是伤害了她,他更痛哭一万倍。
贺汌骁眼睛发红,仿佛是喝醉了,神智恍惚,只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在摇动,而眼前更是模糊不清。
其实自从陆苡走后,他一直没回去过曾经和她共有的家,仿佛有点害怕,总觉得她就在这里,自己还会看到她。可是有次忍不住过去了,屋子里空荡荡,一如既往的一尘不染,花瓶里插着新换的鲜花,良好的公寓管理令一切似乎永远整洁干净。他站在门厅里看了看,觉得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深深疲倦。那段时间一直躲着她,甚至连她的消息都不敢听。因为无法面对她的笑容下面隐忍的悲伤,受不了听到她最近生活不如意,瘦了,沉默了。他怕自己会心碎,会忍不住不顾一切冲去拥她在怀里,什么都不管了,人生唯一任性一次用来爱她。
他做了蠢事!他以为她很坚强,没有他也能活得好好的,她一个人在国外会过得好好的,等着安全以后他去接她回来。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一直深深地陷入掌心,血脉喷张,就像周身的血都要沸腾起来。
他干了这样的蠢事,愚不可及,纵使她很坚强,她也是个女人,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他不应该这样刺激她,更不应该将她推开,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难道不是他的身边吗?还有谁能像他一样用命去保护她,保护孩子?
孩子
陆苡觉得累极了,却没有倦意,只是躺倒在chuang上,却无法合上眼睛。枕头上有淡淡的香水味,在这狂风骤雨的夜晚,她突然很想念拥有他的气息的chuang,安心,安稳。可是以后能够享受他带给安稳的女人是孟洛而不是她。想到这里她立刻觉得作呕,只得马上起chuang跑进洗手间。
吐又吐不出来,只是呕些清水。攀着洗脸台,她只觉得无力,仿佛是站不稳,镜子里看到自己苍白的一张脸,活像是鬼一样。她浇水洗着脸,想把头脑里那些令她心烦的景象洗掉似的,一遍又一遍,直到最后有些虚弱地背抵在墙壁上。
她不愿意在这里呆了,于是抓起毛巾胡乱擦了擦脸,走下楼去。
楼下是静悄悄的,保姆阿姨已经回自己的卧室了,陆苡转了一圈,见饭桌上摆放着食物,她坐过去想吃一点,却没有什么胃口。
外面雨很大,闪电划破天空,陆苡端着碗喝汤,心里却在想,他走了吗?应该已经走了吧,这么大的雨
担心的念头一冒出来,陆苡就暗叹自己的不争气,为什么还是念念不忘地惦记着他呢?越想压下那些念头,就越是充满脑海。
陆苡叹气,去开了电视想看一会儿,却接到门卫室的电话。
“贺小姐,这位先生在门口站了很久了,到底是不是您丈夫啊?如果是扰您的,我立马打电话报警,这风大雨大的,我——哎,怎么倒了?”
陆苡吓坏了,握着手机的手颤抖得厉害。她冲电话里吼了一句,“我马上下来!”
连鞋也忘了换,穿着家居服和室内拖鞋就拉开门冲了出去。
好在没忘了带钥匙,握在手中滑溜溜的,因为手心全是汗水的缘故。
到了楼下看着大雨磅礴,才想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