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前天去定远侯府的时候,从上到下都换了一身醒目的行头。
这边还想着,尔珠就已经去箱子里把布匹拿了出来。
如锦就吩咐道:“去把首饰盒子里头不常用的全都整理出来,放到箱子里头。”
“这可不成,若是放到箱子里头,万一要用该怎么办?”箱子平日里都上了锁,要是用的话,还得从里头翻出来,麻烦得很。
“不出门的话只用一两身行头就足够,我身上的衣服款式大抵相同,每样颜色也都能配得上那些首饰,你只备一身赴宴的,看起来精致、富贵点的行头就是。”
“可不行,也太寒酸了些,苏府就连个丫鬟,首饰盒子里头也有五六套行头呢!”尔珠觉得如锦实在是太过节俭。
“咱们的日子好过了,又不似在陈府那般,自然不能亏待了您自己。您那些行头压在箱子里头,也该生锈了。”
如锦哑然,金银物件哪里会生锈,她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呢!
“搁置在外头反倒是生了不少灰尘,免不得时常整理,也是一件麻烦事儿。”
尔珠赶紧接口道:“不麻烦,不麻烦,以前在陈府的时候,每日还会抬抬水,种种菜,洗洗衣服,扫扫地,可在苏府里头,水不用抬,菜也不用自个儿种,衣服有专门的浆洗仆妇,地也有小丫鬟们扫,我快要生锈了。”
这才是尔珠真正的目的呀。
如锦觉得尔珠竟也跟她一样是个闲不住的。
看来真得好好的改一改她们的想法才是。有好日子就享受呗,瞧瞧尔云,这会子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找她的小姐妹们唠嗑去了。
“你就该学学尔云,在宅子里四处逛逛,结识些姐妹才是!”如锦掩唇。
提到“姐妹”二字,尔珠脸上的笑容倒是少了许多,她想起以前在云姨娘院子里头的彩珠了。虽然已经过去了一年,但当初毕竟是义结金兰。尔珠偶尔也会去看看彩珠。
彩珠是府上的家生子,一家人都在府上当差,家就在苏府后门的那条巷子里头,离苏府进得很。
后来发生了那件事,自然不可能在府上当差,便早早的就嫁了人,男人虽也是在府上当差的。不过她知道,彩珠过得并不快活。
当初是她害了彩珠。
尔珠咬了咬牙,说道:“少奶奶,可还记得彩珠?”
如锦手中拿着布匹和剪子,“唰”的一声,布匹被剪开。
“记得,她嫁人了!”她的记忆向来很好。还记得当初尔珠求她救救彩珠,说是要嫁出去给人当妾还是怎么的,这一点她倒是不清楚了。终究还是模模糊糊的记得彩珠的夫家不好。
“您瞧瞧咱们屋里头可是差人,要不您给她安排一个差事吧?”尔珠说道。
如锦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抬起头,疑惑的说道:“那个彩珠不是离开府上了吗?嫁到了别家去?”
尔珠苦笑,“先头是嫁到别家去了,连卖身契都还了,不过也是个妾,后来那老头儿死了。便被正室赶了出来。彩珠娘又把彩珠接了回来。重新签了卖身契,又许给了府上的一家子做妻。”
如锦点点头。做妾终究是不好,虽说是给下人做妻,但好歹在家里头也是正经主母不是。再说苏府好歹也是公侯世家,就算是个下人,也比外头的那些平常百姓有脸面。
“她也该知足!”
“这不,她虽说是重新签了契,可终究是闲在家里头。虽说那事儿过了一年,可都不敢用她呢!”尔珠说道。
当年,彩珠虽然没有陷害云姨娘,也没有做任何坏事,可终究还是背上了不好的名声。府上的主子又不多,除开云姨娘,也就剩下老太太、三太太、苏彦宁、她、苏昔容。
苏昔容连三太太都不相信,又怎会让一个不知根底的人去伺候,老太太已经被身边的人伺候惯了,她屋子里头也没个空缺的。苏彦宁有司棋他们,三太太也有自己的人,更不会接纳彩珠。
如此一来,也只有往她这边走。
如锦淡淡的说道:“是她让你来与我说的?”
“是呢,她是想找一门差事,家里头只有男人在府上做活,又有孩子,便想着在府上当差,补贴些家用。”尔珠说道。
对于府上那些家生子,如锦还是知晓的。
苏府很大,家生子也多,有些是跟着祖宗留下来的。每家每户又开枝散叶,虽说不少赎了卖身契,但更多的却依旧留在苏府做家生子。是以苏府后门的那条街,住户基本上都是苏府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