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瞎子聋子有什么区别,怎么?现在这样子掩耳盗铃,你就以为是幸福?”欧明枫的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官家太太的姿态一览无遗。
“如果我说是呢,四年前我做出的承诺一直有效,可是问题是郗铭现在找上门来,他爱我也好,爱沈斯怡也好,只要他需要我呆在他的身边,我就不会离开。”程黎起身,看着脸色被涨的通红的欧明枫,微微地笑了笑,“你找我,于事无补!”
程黎跨着大步离开,用力地推开那扇沉重的玻璃门,逃似的跑出来,一直跑一直跑,直到看不见洛塔为止。眼眶有些酸涩,程黎坐在公交站台的椅子上,手指拼命地搅着自己的衣服,她又一次地被人戳中了伤疤,那个一直隐隐地泛着疼痛的伤疤。
包里的电话一直在响,哀凉的音乐一直在耳畔绕着,这是郗铭的专属铃声,可是她不想接,她不想被他知晓她的软弱,这一种无人疼惜的软弱。
她一直在街道上晃着,手机估计已经没电了,安静地躺在包里再也没有响起过。路上车流开始渐渐地密集起来,喇叭声此起彼伏,奏起了一支属于归家人的快乐的小曲调。程黎好像觉得自己与所有的人在背道而驰,怎么她就是找不到回家的路呢?
她抱着包开始奔跑,她记得的,她记得回家的路,那个小小的一室一厅才是她的家,她要回家!
鞋子敲击地面发出“噔噔噔”的声音,急促而又迫切。程黎跑着跑着看到了熟悉的门卫室,熟悉的楼道,熟悉的铁门
打开门,她冲到床上,搂着那个带着尘土味道的枕头,埋进自己,埋掉那些酸楚的眼泪。
☆、第十八章 努力·噩梦
程黎是被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吵醒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起身去开门。
门锁刚被拧开一点,程黎就觉得从门外有一股力量猛地将她推开,她撑着门边的架子,稳住自己。眼前是燃烧着熊熊怒火的郗铭,他抓着程黎的腕子,“又玩失踪?”
程黎挣了挣手,没有挪动分毫,“放开!郗铭,我回自己家里睡一晚都不可以?”
“不可以,我说过你的家只在江南公馆。”眼里的怒火以燎原之势焚烧着他整个人,他只有紧紧地捏着手中的腕子,告诉自己,她还在,没有消失!
“不!我的家只在这里,我住在那里,名不正言不顺!”昨日咖啡厅的一切就像梦魇一般,画面一帧一帧地在程黎的脑子里回放,郗铭的怒火好像顺着自己的手腕烧到了自己的心里,烧的五脏六腑都在疼,那疼缓缓地在全身蔓延。
郗铭靠近程黎,几乎是鼻尖抵着鼻尖,“你还真有自知之明!”
程黎无力辩驳,当初是自己求着他的,那个浑身湿透的狼狈的自己站在他面前,凄凄地求着他,她都记得,刻骨铭心。
“对不起,以后我不会了。”程黎突然软下身子,虚虚地靠在墙边。
郗铭松开了程黎的手,扶了她一下,怀里的她轻飘飘的,如一片枯了的树叶,被寒风从枝头卷了下来。
“昨天,我妈找你了?”郗铭软了嗓音,低低地开口。
“嗯。”程黎点了点头,但是仍然垂着头,她在这一刻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郗铭。
郗铭看着那个散着柔柔长发的头顶,心里有些干涩,扶着她的肩让她看着自己,说:“你在意她说的话?”
眼前的那双眼睛好像清朗了一些,黑雾有些散去,亮亮的瞳仁里可以看见圆滚滚的自己,颓败灰暗。
“没有,欧明枫你妈妈她,说的都是实话,是对的,我确实是不知廉耻的人,缠着你一次又一次。”
脸上划过一道冰凉的痕迹,有一个温暖的指尖拂过,“回去吧,早点休息。”牵起程黎的手,带着她一步一步地走在昏暗的楼道里,就像过去很多次,他拉着她软糯的小手,走在校园里一样,他总是走在她前面一点点,这样即使她不爱看着前面,也有他帮她挡着。
程黎不知道是不是郗铭和欧明枫说了什么,总之这以后她再没有接过她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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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培出来已经一个多月了,虽然没有指标,但是一张申购单都没有着实难看。
“恩培还是一张单子都没有?”郗铭的语气有些严肃。
“我会再加一点推广活动的,可是郗铭,为什么Ming…Bio不做官方的新闻发布会呢?”程黎吐出心中的疑问,光凭她这样的孤军奋战,其实真的很累很累。
“还不是时候,我的话你是不是又当耳边风了。”猝然间,郗铭扔下了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