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到房间门口递上房卡就离开了,郗铭踏着柔软的地毯往前走,每一步都带着蜂拥而至的记忆,隽永的但又是沉痛的。
住在这样的房间一整晚的连带效应就是第二天和杨嘉宇见面的时候,“你昨天没睡觉?”
“Laely的人什么时候到?”郗铭没有理会杨嘉宇惊愕的眼神,只是从一边的手包里拿出眼镜戴上。
杨嘉宇腹诽“骚包”的时候就瞄到了郗铭镜片带着的幽光,心里冷汗一滴,“快到了,不过我也提醒你,他们那帮人很难缠,眼光高的很,不是这几天能成的,你要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
“你什么时候考了管理学了?”郗铭的手未停,继续翻着一会儿会谈要用的资料,嘴里却漫不经心地说着话,带着点嘲笑。
杨嘉宇刚想还嘴的时候秘书就进来提醒Laely的团队还有五分钟就要到达了,郗铭站起来,戥了下西服的前襟,率先走了出去。
电梯边,以郗铭为首的一群人都在等着Laely的谈判团队,“叮”的一声,银色的轿厢门徐徐打开,几个轮廓极深的高大白人走了出来。
“o meet you,Mr。 Bass。”他骨节分明的手伸了出来,友好地同那个团队的每个人一一握手。
整个谈判并不顺利,对方对郗铭给出的条件不满意,一再地抬高价格,郗铭却也半分不肯让步。
“那群白人佬,真是TM的,还非得要长三个点,仗着有那个什么瑞找过,当他们那破项目值多少钱!”杨嘉宇不满地在办公室里摔文件,纸张“啪啪”地拍着桌面,清脆的声音却带着主人糟糕的心情。
郗铭进来就看见这样一副景象,“你要吵出去,我还有事做。”
“你!”杨嘉宇一把丢出手里的文件,“嘁,我不和你计较。”他斜眼看着那个从自己身边走过然后坐到刚才的谈判桌上继续拿着笔电工作,完全一副死撑的样子。叹了口气,转身就出去了。
郗铭滑着指标的手停了下来,转头望着窗外,面色平静,好像刚刚经历的一切激烈的论战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想起昨天夜里郗母的那个电话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让他回去就要去沈家拜访,商谈婚事。没有一个人会问他愿不愿意,喜不喜欢。还是白天,外面的轰鸣的马达声穿透玻璃,带着尘世的一场盛宴,却又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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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市的夜晚,每一个小小的窗户都透着不同色彩的光亮,白的黄的,相交着总是温暖的色泽。
一幢小楼里第五层的人家,程母有些不悦地坐在客厅里,电视机的声音被调的低低的,像是怕吵着宝宝睡觉一般,“那是什么地方,有什么好去的,又不安安生生地呆在家里了,我说了我们在家给她找个工作不好吗?我又不求她大富大贵的,”程母说着说着竟然语气哽咽,“山坳坳里的,吃不好睡不好,她这又是什么心思,旅游回来了还没好,我们陪着小心还不够还得赔上老命担心她,真是不省心的孩子。”
“好啦,”程爸在一边拍了拍程妈的手,“你就是舍不得小黎去那么远的地方嘛,她只是去支教帮助那些贫困孩子,是好事,也就一年。现在的一年过得多快啊。”
程黎还在房间里准备资料,父母刻意压低的声音还是断断续续地传进她的耳朵里,她有些无奈也带着些自责,好像从某一刻开始,她就是无休止的任性,大学毕业留在A市,那个人要结婚了也还留在A市,现在还要去一个山区当支教老师,自己所有的计划都没有将父母两个字包括在内,想一想还真是不孝。
可是这里也好像带着他的气息,就像在烟水一样,她不确定他会不会突然地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来扰乱她原本可以平静的心。
所以当方童依和她说她们编辑部最近要去一个山区做实地采访的时候,那个念头就在自己的心里悄悄地产生了。程黎问方童依,“我能去么?”
“你去干什么,都是记者的,你以为去玩啊?”方童依夹了一块肥牛,蘸了酱,美滋滋地边吃边说。
“嗯”程黎拿着筷子在满是酱料的碗里慢慢地搅,“我去做老师?”
方童依咬了一般的牛肉在嘴里,一般还夹在筷子上,“你?!你怎么突然会想到去那里,在这么找不到工作?”
“没有,就是前段时间看了电视上的报道,正好”
“哎,我的面前就不用装了,你真去旅游了,还是”方童依放下了筷子,目光定定地看着程黎。
程黎苦笑了一下,“我去了烟水,看见他了,”她拿起一